被捏著鼻子無法呼吸驚顫著醒來，封津錯在夢魘中以為自己溺斃在一片黑暗中了。突兀刺目的床頭燈讓他反射性抬手擋住，楚天東發現他的反應，將燈的方向掰轉了一下，讓封津錯保持在灰暗處。

「先別睡，吃點東西，今天一天沒吃。」

封津錯腹里空蕩盪的，脊背發寒，冷汗直冒，被蹂躪一番再被強制醒來，這跟被強迫後潑一盆冷水讓他清醒沒區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針催情劑的副作用，封津錯不僅想吐，還動彈不得，胃部痙攣連著身體的不適，他疲憊難受只想昏死過去。

楚天東看毫無動靜縮起來的封津錯，有些心疼卻不後悔，親自煮過來的銀耳粥寂靜的放在床頭。

「阿錯，我們吃一點好不好？」

哄孩子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柔情，楚天東的手剛觸碰到封津錯的臉，封津錯一雙蒼白無神的眼睛緩緩睜開，雙唇輕輕開啟，冷酷的排斥。

「別碰我。」

封津錯眼皮拉得有氣無力，他沒有力氣甚至不能翻個身背對著楚天東，冷痛繼續攀著脊椎，他不是沒受過這種煎熬，相比此時讓他吃點東西好過一點，他更加樂意享受此刻的難受。

人也是趨利避害的動物，他記住這些「害」，離開時候就不覺抱歉了。

楚天東被直白的拒絕，皺眉無聲的看著蜷在床上的人，他好像從始至終都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從前他不會管封津錯死活，做完也能馬上抽身離開。後來漸漸被這人迷了神，縱使生出溫柔和仁慈，這人也不稀罕，冷冷清清的拒絕，各種花式抵抗。

他每次得手後，都更慌煩，好像這人在離他越來越遠。

兩人懷著天差地別的心事，度過一晚。

封津錯第二天也爬不起來，楚天東伺候祖宗樣，給他一粒一粒的扣回襯衫的扣子，甚至蹲下為他穿襪子。封津錯乏得手指都不想動，但再不進食喝水，人能廢掉。

在楚天東這裡喪失戰鬥力那等於淪為他的收藏品，封津錯不想楚天東下一句跟他說，「快到槐質了，你睡會兒吧。」

「小白呢？」

封津錯還是吃了這頓早飯，只不過多花了一天時間，昨天他笑著，此時坐在位置上吃著楚天東的食物，他多少有些笑不出來。

無心的一句話，也透著關懷，楚天東偶爾會想，封津錯有沒有用這種口吻問過他的去向。

「你太過關心他，我會妒忌的。」

錙銖必究這個詞用在楚天東身上其實不太恰當，他對除封津錯以外的人能偶爾仁慈，他堂哥跑來爭奪家產時，他也沒讓底下人給他們使絆子。可這種大度在封津錯這裡就失效，只要是跟封津錯產生聯繫的人，他都看著礙眼，沒動手可能只是因為他暫時沒時間。

「我手機呢？」

楚天東給他穿的衣服，摸一下沒有手機。

「要聯繫誰？」來救你？

後三個字楚天東沒說出來，他有些輕蔑，笑得陰狠。

「能來接小白離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