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琛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人不禁皺眉。

這人的眼睛似乎睜不開一般，那一條縫隙里看到的，也是一雙無神的眼睛，眼中似乎有煙霧籠罩，

就是那一層阻礙，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

哪怕他此刻正在笑著，都給人一種他並沒有在笑的感覺。

看到良人，沈其琛點頭示意：「不知道找在下有何事？」

「外面天寒地凍，屋中已經備好了沈副將愛喝的茶，不如沈副將隨良人進屋聊？」

良人笑眯眯的，看不出他的真實表情。

沈其琛猶豫了一下，本想拒絕，可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點點頭：「好，煩請帶路。」

淡淡的茶香縈繞在鼻尖，沈其琛不禁稱讚道：「上品白牡丹，不知您是如何得知在下的喜好。」

「沈副將客氣了，叫我良人就好，沈副將的喜好很難得知麼？作為將軍身邊最年輕的副將，想知道您還不簡單。」

良人斟著茶，第一鋪水已經倒幹凈，正在沖第二鋪，此時茶的香味兒是最濃郁的。

而良人一手拎著水壺，一手扶著自己的衣袖，動作雅緻，若非水流，這真像是一副畫一般。

看著他的動作，沈其琛心中甚為讚許。

這種茶藝已經不多見，除非在特有的茶館，而這上品白牡丹更是少有，在荒東，一兩黃金一輛白牡丹都不為過。

這山上，竟然有上品白牡丹，可謂是難得。

這個良人，看起來也不簡單。

那次見面時，就覺得此人非同一般，他總是笑眯眯的，雙眼似乎睜不開一般，可他給人的感覺，確實最不真實的。

好像他是一縷魂魄一般，漂浮在世間，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明明風雪之中，可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不知為何，看著他眼睛的時候，總是有些心慌意亂，連心裡的感覺都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一般。

莫非他會什麼勾魂兒的招，不然怎麼自己看到他，就會這麼難耐呢？

茶斟滿，茶杯遞到沈其琛跟前，茶香味撲鼻而來。

良人道：「良人不擅長茶藝，讓沈副將見笑了，嘗嘗這白牡丹可對您的口~」

「多謝良人~」

恍惚間，良人的眼中似乎清明了，可眨眼的瞬間，又恢復了被雲霧縈繞的模樣。

沈其琛覺得，許是自己方才看錯了吧。

端起那杯白牡丹細細品著，果然是上品，比他喝過的任何白牡丹都好喝，咽下去唇齒留香。

「好茶~沒想到能在良人這兒品到如此好茶。」

良人笑笑不語，從身後的匣子里拿出一張棉帛放在沈其琛面前。

沈其琛疑惑問：「這是...」

「沈副將，良人早就知道您威名，且良人是道人，多年前就曾經卜過一卦，沈副將可以看看。」

「這是卦象？」

「是，是福是禍，沈副將一看便知，良人只希望你懂得，福禍相依，萬事不可強來。」

「......」

雖然沈其琛不明白為何有這卦象，可良人的話他懂。

福禍相依，那就是說，凡事不絕對，就算禍事也會有解救的辦法，強求是最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