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尷尬的事莫過於一覺醒來身旁多了一個陌生人。

哦，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陌生男人還窩在懷裡呼呼大睡。

氣氛有些許微妙，尷尬在其中蔓延滋生。

展昭一張白凈的臉蛋漲得通紅。

他當即推開男人，目光如炬，似乎要透過男人看穿其本相。

白玉堂正睡得香噴噴，忽然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臉正好朝下，瞌睡蟲頓時一掃而光。

起床氣一向比脾氣還大的白大爺發威了。

他一隻手捂著摔疼了的臉，一隻手顫抖地指著坐在門邊冷眼看著他的展昭。

「你這神棍，你有病麼！」

話音剛落，似乎察覺有異，白玉堂立馬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嘿，疼！

真的變回來了！

白玉堂歡喜異常，爪子打臉可沒這麼清脆的響聲。

「你是耗子精？」

就在白玉堂歡喜之際，一道不合時宜的溫潤嗓音發出的問句打破了這和諧的氣氛。

「什麼耗子精？白爺是灰仙，神棍就是神棍，連仙家都不認識。」

白玉堂很不爽，回懟了一句，這才注意到一旁盯著自己的展昭。

變成人後他終於可以同展昭平視了，竟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不過以他目前的文化水準也無法形容。

沒有上過一天私塾的耗子精其實就是一個白丁。

展昭愣了一會，顯然無法將眼前這個模樣俊美，身材頎長高大的男人與瘦瘦小小的小白耗子聯繫到一起。

在他的認知里，很多妖精化人與本體也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的。

就比如花妖，不論男女人身大多數都是秀美纖細型的，只是男子較女子要多了一些文雅氣質。

所以展昭就一如既往地認為小白耗子雖然機靈可愛，但是化成人以後定然是身材嬌小，還有些賊眉鼠眼的小機靈鬼。

白玉堂見展昭沒有回應自己，便扭頭去看他。

只見他眉頭似蹙非醋，眉宇之間有幾分糾結纏繞其中。

長而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就像是主人的心也在因為一件事拿捏不定而左右搖擺。

「你……」

「你真的是耗子精？」

白玉堂剛要詢問展昭怎麼了，就被展昭的問話澆滅了所有的情緒。

嘖，這個神棍還真不是一般的固執，都說了爺不是耗子精，爺是灰仙啊！

「你再多說一句三個字，爺不介意就此造下殺孽。」

白玉堂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咯作響，要不是看在神棍這些天待他不薄，他早就動手了。

「你修行不易，還是不要妄動殺念，否則一朝修行盡毀墮入修羅道，此一生便是毀了。」

白玉堂也只說說氣話，可他沒想到展昭竟然一板一眼地跟他說起了大道理。

他本是想要回懟回去，卻見展昭一臉認真，尤其是微微睜大圓潤澄澈的眼睛說道理的模樣，竟分外可愛。

於是那些才到了嗓子眼的話，又都咕嚕咕嚕打哪來的滾回哪去了。

這眼睛可真漂亮，神棍不但聲音好聽，眼睛也很幹凈好看。

白玉堂有片刻失神。

繼被展昭的聲音勾了心神後，白灰仙又一次折服在了展昭的眼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