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言言被陶行文帶走了的緣故，陸湛又開始做起了噩夢。

其實說是噩夢也不算，畢竟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上輩子的這個時間點，陸湛對許言的身體還很有興趣，也因為嘗過幾次滋味的緣故，他終於明白那群人為什麼那麼喜歡玩小男孩了。

不用怕告狀，不用怕懷孕，甚至不用擔心自己的女人吃醋。

因為玩兒個男孩子是在現在是一件時髦的事情。

「呸，娘娘腔，你竟然會站著上廁所啊！」

許言被幾個男生堵在廁所門口，褲子的拉鏈甚至都沒有拉上，就被迫困在了角落裡。

他的劉海長長，看不出表情，只覺得整個人都異常陰鬱。

因為這個緣故，連老師都不願意花心思跟他談心。

可是陸湛知道，不是許言不願意剪頭髮，而是因為在那場讓他失去了一個朋友的火災中，他的額頭留下了一塊醜陋的傷疤。

陸湛甚至想過把這人送去醫院，不管花多少錢，只要求來一個技術好一點的整容醫生，把他頭上的傷疤給去了！

畢竟在床上的時候，不小心撩開許言的劉海，看到這傷疤總是令人反胃的。

陸湛嘴角帶著一點笑，看著他床上的人被那群男生欺負，明明在床上那麼會叫，怎麼現在卻不會叫人幫他？

陸湛眼睜睜地看著許言在躲避之中，和他對視了一眼，一瞬間的驚喜，然後就化為孤寂。

那冷漠而又陰沉的表情，讓陸湛的表情也不好了。

他狠狠地踹開一個垃圾桶，一陣巨響，讓那幾個人停止了動作，繼而惱怒地看了他一眼。

卻也只是一眼，因為下一秒，他們的表情就變成了討好。

「陸哥，你要上廁所啊？我這就把這讓人倒胃口的垃圾帶走！」

這話讓陸湛生出點一點火氣，要是許言是垃圾，那麼「吃」許言的自己，又算的了什麼？

「你們滾！讓他留下！」

看著校霸的心情很不爽的感覺，那幾個人連忙走了。

「被人欺負不會叫人？」陸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只是那點火氣要是不發泄出來，他覺得自己會爆炸。

而且這裡有一個那麼好的人選，憑什麼憋著？

發泄之後，陸湛心情頗好地幫許言撥弄了一下他耳邊濕漉漉的頭髮，「你還是有點用的，畢竟身體還不錯。」

許言低著頭，看不出表情。

陸湛並不在乎許言怎麼想的，拍了拍他的頭，因為手感不錯的緣故，還揉了揉，「明天晚上，記得洗好澡等我。」

說完，就直接走了，根本看不到許言的膝蓋，已經破皮了，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言言……」夢中的陸湛離開了，旁觀夢境的陸湛終於得以走到了許言的身邊。

可是，他碰不到許言。

「言言，對不起。」陸湛只覺得異常愧疚，看著言言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都疼了。

「言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明知道許言聽不到，他也碰不到許言，可是陸湛卻還是做出擁抱的姿勢，把他的言言攏在懷裡，給他一個虛無的吻。

穿過前世，只有在夢境中，才能夠說出上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說出的話。

「言言，對不起，我愛你。」

——

在夢境中驚醒的時候，才不過早上六點。

帳篷不大，陸湛卻覺得異常空曠，一想到夢境里的那個默默流淚的言言，陸湛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好難受，他迫切地想要看到言言，不然現在的一切，都異常地不真實！

讓陸湛沒想到的是，他才剛走出帳篷沒多久，就看到許言朝他走了過來。

「言言……」

陸湛都忍不住懷疑現在依舊還是在夢中，只是噩夢變成了美夢。

許言疑惑地看著陸湛，不解地問道：「陸湛，你沒事吧，昨晚做噩夢了嗎？」

「沒事，不是噩夢。」

「那就好。」許言嘟囔了一句，「我昨晚做噩夢，還被人欺負，幸好在夢裡也有陸湛你幫我。」

許言笑彎了眼睛看著陸湛，「陸湛你在我夢裡好厲害啊，趕跑了好多壞人。」

「言言，謝謝你！」

陸湛突然提升的聲音讓許言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事，」陸湛只覺得自己的神經崩得太緊了，顯得有些神經兮兮，「言言你怎麼一大早來找我，你不是在陶行文的帳篷？」

「是啊。」許言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但是我的衣服和其他的東西都好像在你這裡，我昨晚忘記了，我還沒洗澡呢。」

聽著許言略帶抱怨的話語，陸湛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了下來，「那你直接在這裡洗吧，這片區域沒有人的。」

剛六點鐘，卻從一片區域來到另一片區域，就為了洗個澡。

許言有些心虛，幸好陸湛什麼都沒問。

其實他剛才騙了陸湛，他昨晚是做噩夢了，卻一直都是噩夢，夢裡並沒有陸湛救他。

噩夢的來源，就是陸湛。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夢裡的陸湛一直都在欺負他，那個玩世不恭的表情，就如同一個噩夢。

驚醒之後，許言一時恢復不過來，內心惶惶。

只怪這個夢境太過真實了，真實到好像他親身經歷過一樣。

陶哥的呼吸聲還在耳邊，清晰地告訴他，那個只是一個夢而已，不會是真的。

許言還是怕，甚至連想都沒想地就往陸湛這邊的方向跑過來了。

看到陸湛的時候，許言才知道自己有多唐突，幸好他急中生智地找出來這麼一個理由，而陸湛也相信了！

果然這個陸湛才是真的，許言小心地用熱水擦拭著身體，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好，陸湛對他這麼好，自己怎麼做這種夢呢。

陸湛才不是他夢裡的那個人！

聽著清晰的水聲，陸湛的喉結動了動，雖然夢是噩夢，可是發生過的一切卻異常真實。

就算對許言做那種事情的人，在夢裡不是自己，而是前世的陸湛。

不過，那熟悉的滋味，還是讓陸湛亂了心神。

更重要的是，現在是早上，而早上是最容易發生狀況的。

於是，等許言洗完澡之後，陸湛就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直接把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