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泊川將樊邵和牧年華率先送回了公寓，之前樊邵回來是為了和牧年華做/愛，這一次倒是半強迫著被喜歡的人送回了這裡。

將兩人送回家後，井泊川就載著喬子越走了。喬子越說了一路的胡話，這讓井泊川十分尷尬。

空蕩盪的公寓又安靜了下來，牧年華蜷縮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樊邵卻是越來越清醒。他暴躁地徘徊在門口，一想到喬子越今晚會和井泊川回家就巴不得跟著一起去。

他越想越氣，轉頭看到醉醺醺的牧年華便氣不打一處來。他大步走過去，提起牧年華的衣領就是一巴掌抽上去。

牧年華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懵了，眼神迷離地看著樊邵。從前樊邵也是這樣，一喝醉就喜怒無常，逮著他抽巴掌都是小事，所以他也沒多大感觸，獃獃地任由樊邵發泄情緒。

好在樊邵打了一下就沒再繼續，他放下牧年華，似乎被兩人身上的酒氣熏到了。又可能是真的醉了，他攔腰抱起牧年華，兩人一起進了浴室。

門被關上，熱水器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喘息聲和嗚咽聲，樊邵像不知疲憊的公狗，在浴室一次又一次地佔有牧年華，似乎牧年華就是他用來發泄的玩具，沒有存在的根本價值。

牧年華徹底醉了，身體也感受不到多大痛處，竟沉溺在了這樣的歡愉中，讓樊邵越來越瘋狂。

於是樊邵神奇般的留宿在了這裡，牧年華第二天早晨一起來就看到了樊邵放大版的俊臉。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但真實的觸感卻告訴他這並不是夢。

樊邵和他睡在一起，像只八爪魚一樣抱著他的身體。牧年華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前一夜的荒唐事也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害羞過後便是懊惱與挫敗，他果然是賤，明明說好不再喜歡樊邵，卻還是任由對方上下其手。

動彈了一下，渾身的酸痛讓牧年華根本起不了身，他昨天完全放縱了自己，在浴室與樊邵足足做了三次才回到床上，那時天都已經快亮了。

「唔……」

身旁的樊邵發出了不滿地呢喃，牧年華明白對方是要醒了，趕緊強迫自己起身去廚房做早飯。所幸公寓里還剩一些果醬與麵包，用麵包機烤一下就能吃。

牧年華覺得生活又有了意義，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高興地準備起了給樊邵的早飯。可期待之後總是失望，等他拿著餐盤迴到客廳，樊邵已經準備離開了。

「要不要吃點麵包再走？」他尷尬地站在原地詢問，但樊邵卻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吃個屁？我要去泊川那裡趕人了。」

對了，喬子越昨晚住在井泊川的家裡，聽說井泊川回國後自己買了套房子，是一個人在住，加上喬子越就是兩個人，樊邵怎麼可能會允許那兩人獨處？

牧年華暗暗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口上卻還是說：「給你裝保鮮袋裡帶走，昨天你喝了很多酒，早上得吃點東西。」

說著，他用奇怪的姿勢跑進廚房，將裝進保鮮袋裡的麵包遞給了樊邵。

樊邵居然真的在等他，從他手上接過麵包後穿上鞋就走了。雖然兩人沒有過多交流，但牧年華還是很高興，覺得樊邵接受了自己的善意，哪怕對方急匆匆的想要去井泊川家裡。

而樊邵只不過是想起了昨夜的銷魂才會破例一次，畢竟與牧年華在一起久了真的很無聊，什麼花樣都能換著來，從不反抗，也沒有主見。昨夜在浴室，他壓著喝醉的牧年華做了一次又一次，那滋味真的不錯。

「安安？我很好，不用擔心。昨天井少爺有把我送回家，今天正好是休息日，能好好休息。」

冷靜下來的牧年華剛想給自己也烤個麵包，安安的微信電話就打了進來。與安安接觸久了就會發現這個小姑娘很會察言觀色，雖然平時里總是沒頭沒腦，但比誰都要謹慎小心。

對於安安猜測到的信息，牧年華並沒有否認過，兩人心照不宣卻也不會表明，這就避免了很多麻煩。

寒暄了幾句，牧年華掛斷電話。他給自己烤了麵包，塗上了剩餘的一些巧克力醬。巧克力醬很甜，吃到嘴裡甜的發苦，牧年華一邊吃一邊回憶起了自己與樊邵在一起的四年時光。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他掏心掏肺四年，這是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感情。

如今這段感情走到盡頭，更多的牧年華也說不出了，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很享受被樊邵需要的感覺，等樊邵和井泊川正式在一起，他大概也會徹底離開這裡，找個小地方老老實實一個人過一輩子。

「叮咚——」

門鈴突然被按響，緊接著是三聲敲門聲，聽起來是很著急的事，惹得牧年華慌張跑去開門，門外站著的人很是熟悉——這套公寓的房東阿姨。

房東阿姨是本地人，這套公寓是老房子拆遷獲得的補償，當時一共分了兩套房，另外一套自己家裡人住，這一套就租了出去。

「阿姨，您怎麼來了？」

牧年華見過房東阿姨，當時跟在樊邵身邊看房子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就是這位阿姨。

「小牧啊，這事兒說來也挺不好意思的，我兒子要結婚了，這套房子打算給他做婚房用，當時小樊把房租繳到你們畢業，但是現在我和我老伴打算先裝修，剩下的錢退還給你們，這段時間麻煩你們另找住處行嗎？」

「當然阿姨也沒有要快點趕你們的意思，只要在月底搬走就可以了！也正好你們沒畢業，學校宿舍也可以住的吧？」

房東阿姨說了一大串，牧年華聽到了，心裡卻一時無法接受。他與樊邵曾在這裡住了三年多，在這裡經歷了許許多多事情，這麼快就要告別了嗎？告別後一切都會變樣，好像將這段感情完全埋葬了。

說來，剛搬進公寓的時候房東阿姨的兒子還在讀研究所，就四年功夫，都要結婚了。

時間過得太快了，牧年華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剛剛吃進嘴裡的巧克力醬也苦的了讓他舌頭髮麻。

還有一個多星期就到月底了，他並不打算租房子，也沒必要再花這筆錢。

「我會儘快搬走的。」牧年華聽到自己說：「恭喜阿姨，祝您兒子新婚快樂。」

回答他的是房東阿姨的笑，那笑里有擋不住的福祉與美滿。

這些都是牧年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