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堯身體雖無大礙，可累了幾天整個人的精神一直不太好，直到中午都沒下過床。

玄翎聽了他的話，一個上午都沒在他跟前出現過，聽桃染說那小子一直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屋裡，跟著新來的教書先生識字，這一上午倒是跟著先生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

那字桃染也拿來給清堯瞧過，寫的有模有樣的，倒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寫出來的。

一個六七歲大，才記事兩個月，不管玄翎是故意隱瞞，還是真不記得從前的事了，能在他殺人那晚出現在那片沙漠古城裡，這孩子身上必定有事。

收下這個表面就跟他有著殺母之仇的孩子，清堯也並非沒有防備之心。

就在清堯靠著床頭沉思之時，桃染突然出現在了門前。

「大祭司，族長他聽說您病了特意過來看您，現在正在屋外等候。」

「讓他進來吧。」清堯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很快已經年近七旬，頭髮花白的老族長，步履蹣跚的進了屋。

「我這隻是老毛病而已，怎敢勞煩族長親自跑這一趟。」清堯沒有要下床的意思。

族長來到床前先是瞪了他一眼，「你又去找他了？」

清堯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族長是知情的。

老族長帶著一絲怒氣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隨後手一揚將跟來的隨從屏退。

「五十多年了，你都沒找到，你就沒想過，或許在他死的時候地魂就已經散了？」

這種可能性清堯並不是沒有考慮過，「我現在還活著呢，只要一天沒找到，我就不會放棄，也不會做最壞的打算。」

「所以你就要這樣折磨自己？」對於清堯的執著老族長有些不解，「五十年了能有什麼放不下的？我記得第一次遇見你們是在天樞門，那時我比玄銘還小一歲呢，如今我都是快要入土為安的人了，你就不能看開一點嗎？」

清堯看了一眼雖然有些年紀可是精神氣還很好的族長，「族長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給你算過，你能活到一百二十歲呢，你等的人還沒等到，怎麼可能死。」

清堯跟老族長早就相識，初見時族長還不是族長，只是前族長眾多兒子里最不被看好的一個，還偏偏得了一種怪病，藥石無靈，迫不得已才被母親送上了天樞門拜師求醫。

也是因為這段緣分，清堯才能來蚩黎族避世，還能以外族人的身份當上了這裡的大祭司。

「你別岔開我的話。」族長一把抓住了清堯的手腕，看著他手心裡細小發紅的針孔，「這五十年來你的心思全都圍繞著玄銘的事，你就不為自己想想？」

清堯依舊在笑，族長只知他隔一段時間回去張家村尋找玄銘的地魂，卻不知他與幽魂使之間的契約，「我這不是過的好好的嗎？」

這人過的到底好不好，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連臉上的笑都是一副假象的人，怎麼可能過的好。

「清堯，你老實告訴我，你當年是不是對玄銘有意，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