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真的無藥可解嗎？」青楓歪著腦袋看著他。

「不知道，也許沒有吧。」

青楓看著墨陽彷彿他的周身都隨著他身上的黑衣散發出黑色的東西，那是死亡的氣息。這樣的人，誰都不敢惹，在他身邊，青楓又怎會感受不到一點恐懼的氣息，只是他早已學會了掩飾，要不他怎麼稱得上千面公子呢？

「我要走了。」青楓背對著墨陽，冷冷地說道。

「走？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未辦到。」墨陽重新帶好了面具，遮住了恐怖的地方，剩下的不過是個帶著面具的英俊瀟灑的男人。

「我突然不想辦了。」看著山洞外透著亮光，適應了黑暗的青楓微眯著眼。

「那你想要的東西，也不要了？」墨陽用手拂過而前的碎發，聽著青楓的回答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不過一本劍譜，無所謂。」青楓背對著墨陽，除了洞口的光，外面的世界什麼也看不到。

墨陽微微一笑，嘴角漾出的卻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千面公子……」一聲冷笑，墨陽接著道：「若是你要走，我又如何能再找到你？面具下的你是什麼樣，恐怕你自己都忘了吧。」

同樣一聲冷笑：「也許吧。」

少年時獨自行走江湖，習慣了帶著人皮面具，老人小孩，女人，大漢，痞子乞丐，他都扮過，世人只知道有個大盜叫千面公子卻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是何身份，面具戴的久了，是會讓人忘了本來的樣子。青楓轉過臉，緩緩摘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墨陽不由瞪大了眼。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出名，那時候墨陽才十五歲，十年過去了，青楓的臉看起來依舊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秀氣精緻的五官，卻如水一般，輕輕一動便牽起一片漣漪。

待墨陽回過神，青楓已經重新帶好了人皮面具。

還記得三年前，青楓找到墨陽的時候是一副女人的打扮，柔聲細語，似是真的待字閨中的少女，足以亂真，那樣的風姿在那一刻讓墨陽沉醉了。

「天蜈珠，真的能治好你身上的毒嗎？」

「不知道。」

「我會把天蜈珠拿回來給你的，你不用在跟著我了。」

「那以後，我該怎樣找你？」

「我會來找你的。」說著青楓跳出了山洞，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漂亮的身手。」

墨陽注視著青楓消失的地方。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在一起三年了，離開的時候，覺得心裡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沒了著落。

「你聽說了嗎，洛陽陳家的血珊瑚不見了。」

「聽說了，聽說了，那可是南海的血珊瑚，百年難得一見的……」

「什麼百年，千年難遇啊……」

「知道是誰偷了嗎？」

「這還用說，那身手，陳家怎麼說也是富甲一方，里里外外那麼多人，能全身而退還不被發現的，只此一人。」

「你是說千面公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

墨陽將杯中的酒倒入口中慢慢吞下：「才三天就到洛陽了，速度還挺快。那些個飯桶地青楓來說形同虛設，血珊瑚……」墨陽低頭微微一笑：「你的品味什麼時候下降了。」

接著在各地的酒樓都能聽到關於千面公子的傳聞。

「柴家堡的金蟾蜍丟了。」

「蒼溪王家的夜明珠丟了。」

「大理雲家的寶玉丟了。」

「荊州王羲之的真跡不見了。」

「聽說是千面公子做的。」

「聽說他是個老頭。」

「不對不對，我見過她，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不對不對，明明是個彪形大漢。」

「你們說的都不對，他根本不是人……」

「什麼？不是人？」

「你看他來無影去無蹤，這和鬼魅有何差別？」

墨陽邊喝著酒邊聽著眾人對千面公子議論紛紛。這裡面有人閑侃，有人崇拜，大家眾說風雲，將青楓傳的神乎其神。恐怕真的青楓出現了，也沒人敢說他就是真的。

各地的城門口貼著千面公子的通緝令，懸賞的銀子一直在飆升。只是這千面公子行蹤不定，模樣更不為人所知，官府的通緝令形同虛設一點都起不到作用。

看告示的人不少，可是時間一久，那告示風吹日曬已然模糊不清。「看來我還挺值錢的嘛。」城門口的告示下站著一個白衣小公子，他雙手背在身後，正仰著頭看著城門口的通緝令，接著哈哈一笑大搖大擺的走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