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濛蒙的，好像被世界拋棄了的壓抑。眼前的景象在付梨面前變得黯淡起來，抓著蘇玫的手卻在悄然之間用了大力氣猛地彈起身子將蘇玫壓在地上。

她的眼，很黑，很亮。

那閃閃發光的眸子讓被掐的喘不上氣的蘇玫愈發欣喜，因為那眼底倒影的人，只有她一個。

「小……黎。」

蘇玫咧著嘴笑的好不得意。

你瞧，她的小黎心裡果然只有她。

就連死都要帶著自己，那什麼狗屁畫家半點用都沒有，最後還不是只有自己在小黎身邊。

蘇玫抬著手完全不顧自己脖頸上越來越用力的手，滿臉漲的通紅就算眼睛翻著白眼也沒有讓她放棄自己的動作。

血，如同連綿不絕的小溪水從付梨瘦弱的身軀中流了出來。

蘇玫得了自由顧不上大喘氣，一把就將手轉著從付梨身上拿開，隔著破碎的衣服還能看到側腰上多出來五個窟窿，愣誰都沒想到蘇玫對付梨竟然捨得下狠手。

唯獨付梨冷著臉從地上坐起來，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毫無血色，搖搖晃晃的身子好似下一秒就會被風吹倒一樣。

再看蘇玫此時已經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付梨，她潔白的脖頸上通紅一片，隱約能看到青黑。

「小黎怎麼還是學不會呢……」

沙啞的嘆息在破敗小院中響起，未盡的話語付梨卻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學不會她的狠心，學不會她的果決，學不會她的自私，學不會她……殺人如螻蟻。

不管她有多少個人格，有多少陰暗，不可否認的是她心底深處永遠保留最純真的善意。

「咳咳……我這輩子最噁心的就是和你在一起過。」

付梨掙扎著試圖從蘇玫腳下躲回身體的自主權，然而她越是運作那血流的越發厲害。

蘇玫恍若沒看到那流淌一地的鮮紅，依舊用手點著自己的唇瓣，上面抹著付梨的血液讓她看起來妖艷極了。

「嘖，小黎真是不乖。你瞧你激怒我自己如何會好呢？」

指甲一挑，付梨臉上多了一道劃痕。

「人嘛，都喜歡容貌艷麗的東西，尤其是這種藝術家，沒有出色的容貌你覺得那個畫家還會喜歡你嗎？」

「如果你的小畫家真那麼喜歡你，又怎麼會到現在都沒出現呢？哎呀，難道你以為你的小畫家真的只是一個小畫家嗎？」

「嘻嘻嘻……小黎果然還是那樣天真，你的小畫家本事可不小呢。」

都能查到她下藥的事情。

蘇玫眯著眼舌尖舔著指尖上的血液，臉上出現一種詭異的痴迷。

新鮮血液的味道，真是太美妙了。

「嗯…咳咳……你也不必她差太多，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我？呵呵呵呵……我一直這樣，是你太天真了，明明是個被人拋棄的孤兒，怎麼就那麼命好被人領養呢？怎麼就出落的如仙女，惹人憐愛呢？」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現在這樣才是你該有的樣子，既然被拋棄了就要有拋棄的樣子，怎麼還能這麼高高在上，聖潔如斯呢？」

她臉上浮現一種得不到好的小女兒嬌羞，像是吃醋又像是生氣，蘇玫撅著嘴不滿道：「不過沒關係，你是我的小公主應當這樣的，可是你怎麼可以不看我？你怎麼能不在看我？你怎麼可以背著我勾搭男人？」

「怎麼能讓他碰你？怎麼可以在他面前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是我的……是我的！！！你只能看著我，只能看著我！！！」

蘇玫猙獰著臉，雙手用力掐著付梨的肩膀，雙手中的尖銳物扎進她的身體也不自知。

用力搖晃的動作讓付梨眼前發黑，身上的窟窿越來越多，地上的血也越來越多。

小野貓，你怎麼還不來呢？

「小黎……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

蘇玫突然鬆開收捂著自己的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落下豆大淚珠。

「疼不疼？你一定很疼吧？怎麼會這樣呢……我怎麼會這樣對你呢？」

蘇玫手足無措的舉著手，良久才緩緩落到付梨臉上，大拇指摩擦著她的眼睛。

「多麼美麗的眼睛，嘻嘻，把你的眼睛挖出來放在瓶子里，這樣你就只能看我了好不好？」

純良的笑容，恬靜的依舊是當初那個領家姐姐，只是她吐出的話語卻讓人毛骨悚然。

付梨瞧著她，良久才像是忍不住般噗嗤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

「你是以為自己裝傻充愣就可以逃過牢獄之災嗎？可以躲過法律的制裁嗎？」

「不會的，像你這種人不會被逃脫的。」

蘇玫彎了彎唇角，沒有眼淚模糊視線，她的雙眼一片清明，哪有半點瘋癲的模樣。

她是不是看透了她們的計劃所以才裝傻充愣呢？

付梨這般想著，但身體卻在蘇玫思考間一把踢開蘇玫的束縛，踉蹌站起身子反手藉助撿起的小木棍撐了把身子。

在蘇玫朝她走來時，舉著小木棍用力朝她揮去，一下兩下三下。

木棒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啪啪作響，付梨雙眼通紅如入魔般的癲狂的擊打著，只聽啪的一聲木棍應聲而斷。

蘇玫此時已經渾身吃痛的猙獰著臉龐，「黃素黎，你真是長大了。」

竟然敢對她動手了，呵呵呵……

沒用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蘇玫揉著發麻的手臂，陰翳的眼，惡狠狠盯著失去力氣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付梨，蘇玫齜牙咧嘴的，一腳輕一腳重用力掐住她的脖頸。

「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不聽話的公主不需要雙手雙腳，也不需要看到這些花花世界。」

「吶，你知道我等這一刻多久了嗎？再也離不開我的公主。」

付梨通紅著小臉，左臉上的血液順著臉頰流到脖頸上，黏黏糊糊的液體沾滿蘇玫的雙手。

付梨半睜著一隻眼，耳朵微微抖動，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笑意，她張了張嘴，蘇玫卻越發暴躁起來，雙手越發用力掐著她的脖頸。

「你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