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有關係麼？」晏然毫不客氣地頂回去，「把手機還給我。」

「你他媽的都要給我戴綠帽子了你說跟我有關沒關？！」

喬振鐸眼睛氣得發紅，其實他心裡也知道晏然不可能真的跟傅景行在一起，但晏然這種態度卻讓他火冒三丈。

明明一直以來自己無論犯什麼錯他都會原諒的，明明之前只要自己陪一陪他他就會對自己笑的好像自己給了他全世界，明明昨晚他還在自己懷裡睡得那麼安心，為什麼現在他卻要跟自己說，與自己無關？！

「是因為傅景行，你才這麼堅定地要離開我是嗎？」

「跟他也沒有關係。」晏然簡直覺得喬振鐸不可理喻，也不想跟他爭執，端著煎好的雞蛋和麵包往廚房外走，但這樣的舉動在喬振鐸眼中就是心虛。

被背叛的憤怒伴著自尊受挫的羞辱感一發而不可收拾，喬振鐸反手打翻了晏然手裡的早餐，瓷盤落地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晏然沒來得及反應，手上被剛出鍋不久的油狠狠燙到。

碎裂聲讓喬振鐸一下子反應過來，晏然忍疼的表情刀子一樣戳疼了他的心，他當下就後悔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晏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害怕你離開我……」

晏然一把推開他，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衝過疼痛的肌膚，衝散了他對喬振鐸最後一點溫情。

「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晏然……」

「出去！」

摔門聲，之後只剩下死寂，和一地狼藉。

晏然簡單地給手上塗了點燙傷膏，就開始收拾廚房。

剛才盤子落地的時候，他似乎聽見了除了盤子之外其他東西碎裂的聲音，大概是他這些天好不容易補起來的心吧。

被仍在地上的手機還在震動，晏然彎腰撿起來，是傅景行的「早安」。

「我在樓下，一會兒你上班我送你。」

晏然突然被這語氣里的不容拒絕弄得有些厭煩，從某種意義上傅景行跟喬振鐸一樣的自我，只是傅景行比喬振鐸更會掩飾一些，但事實上，誰也不是真心考慮他的。

誰也不會在乎，他在想什麼。

傅景行果然守在樓門口，西裝筆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全然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 一見他便露出得體的微笑迎上來：「晏然，我擅自來接你，會不會讓你不方便？」

晏然半斂著眉眼，懨懨的模樣：「沒有。」

如果你真的有在考慮我的想法，就會提前問我一句。

傅景行很是高興，立刻為他打開車門，還執意要幫他系安全帶，只是見晏然堅決反對才無奈作罷。

「我剛才看到一個熟人。」

晏然知道他在說喬振鐸，心裡不由得一緊：「你跟他說話了？」

「沒有，他氣沖沖的，根本沒留意到我。」傅景行無奈苦笑，「你果然還是忘不了他嗎，我一提他你就這麼大反應。」

「十年，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晏然偏頭看著窗外，清晨剛蘇醒的京城還帶著濃重的慵懶，奔波的年輕人們面無表情，重複著前一天的路程。

「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我在前面早市停一下？」

「不用，吃過了，謝謝。」晏然極力保持最基本的禮貌，可心中莫名的煩躁讓他只想發火，於是只能選擇保持沉默以免誤傷傅景行。

傅景行也不是傻子，很輕易就能看出晏然的不對勁，結合早上看到喬振鐸的模樣，也能猜出個大概。想到自己喜歡的人被喬振鐸這樣肆意作踐，心裡難免生氣：「我後悔沒在剛才打他一頓。」

「你打他做什麼，你有什麼立場要打他麼？」

糟了，晏然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淤積的怨氣卻一發而不可收拾：「你們都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感受，我明明已經拒絕了為什麼還要糾纏我不放？如果你想從我這裡得到愛情，不好意思不可能的，我所有的愛情都在這十年裡給了喬振鐸了，你從我這裡什麼也得不到。」

話說得很難聽，但這的確是晏然的想法，他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要是這樣的話能讓傅景行徹底放下自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知道的，像他們這種自我為中心的人都受不了自己剛才的話吧，自己很快就會被趕下車，然後回到自己的生活。

他閉著眼等待審判，摸著安全帶隨時準備解開。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傅景行並沒有說話，車還是平穩地行駛，甚至沒有減速。

「抱歉，」傅景行居然在道歉？晏然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以後我會注意。」

「你——」

「你以為我會氣急敗壞把你趕下車？怎麼可能呢？不過我的確有點生氣，只是生氣的，是你把我跟喬振鐸看成一種人。我愛你，不是因為需要你給我什麼，這十年來你不在我身邊，但我依舊沒有停止對你的感情，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無法再愛，但我還可以，你不想付出了，我來為你付出，我願意傾聽你的一切情緒，晏然，我只是想讓你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