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那麼一直獃獃地站在大廳中間的高台上，絲毫不理會腳下亂糟糟的人群。

白玉堂慢慢調整著瞄準鏡的焦距，展飛那張英俊的臉龐越來越清晰，就見他雙眉緊鎖，微微低著頭，一身白色的戎裝襯得他越發光彩奪目。

白玉堂的身體微微顫抖，天知道他此刻多麼想從這樓頂縱身而下飛撲過去，飛過去直接將那人擄在懷裡，管他娘的槍林彈雨，哪怕是一起埋在這黃沙之下也甘之若飴。

意由心生，心隨意動，如此想著，白玉堂原本半蹲的身體便不由地開始綳起。

「白玉堂，你要做什麼？！」柳雲的手臂突然搭上白玉堂的肩膀，顯然從剛才把槍交到白玉堂的手中，他的視線就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白玉堂。

「放開！」白玉堂低吼了一聲，回頭看著柳雲，眼中發出一股令人膽顫的寒意，「我說了，我要帶他走！」

柳雲的手臂本能地抖了一下，迅速收回，「白玉堂，你瘋啦！你這樣我們誰都逃不掉的，何況……」

柳雲一指大廳的方向，「何況就是沒人攔著，他也不會走的，他早已打定主意要當這個組織的走狗，而且就算他現在想要反悔，那位聖主也不會放過他了……」

柳雲臉上浮現出一抹鄙夷，「我可聽那些士兵說了，他們聖主已經喜歡上這隻御貓的滋味，他們幾乎每晚都能聽到這貓在他們聖主身下發出的魅吟……」

「柳雲，你他麼的給我閉嘴！」柳雲的話顯然觸犯到白玉堂的逆鱗，白玉堂抱著槍擰身揮拳便朝他打去。

但理智終究戰勝了衝動，白玉堂的拳頭堪堪停在了半空。

白玉堂惡狠狠地瞪著柳雲，他第一次感覺這人怎麼變得這麼討厭，「你如果再說，可別怪我不念你和我哥的情分！」

「好，好，我不說了……」柳雲雙手過頭做出一個妥協的姿勢，順便指了指夜空，「不過，我們可不能再耽擱了，一會兒典禮過了，那些人立刻就會進入警戒狀態。」

「我明白。」白玉堂強壓著怒火，不再理他，回首深吸了一口繼續向瞄準鏡中看去。

可就在這眨眼的功夫，展飛的身旁居然多了一個男人，一個穿著同樣白色戎裝的男人，只不過這個男人的個頭比展飛略高一截，而且臉上還戴著半截恐怖的面具。

白玉堂心頭一鈍，頭也不回，「那個聖主叫什麼？長什麼樣？」

柳雲一愣：「啊？不，不知道，我，我沒見過……不過我之前曾聽人說過，他好像喜歡戴一副死神的面具，而死神組織便是由此得來。」

「是嗎？」柳雲有些慌張的語氣令白玉堂不禁警惕起來。

他總感覺今晚的柳雲越發不像他過去所認識的柳雲，那時他雖然不太願意與柳雲親近，但畢竟還打心裡尊敬。

而現在的柳雲，不，應該說是再回國後的柳雲給他的感覺完全像變了一個人，雖然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太多，但是白玉堂總會在他眼中捕捉到那麼一絲半縷的詭異，但又想不出這絲詭異代表什麼。

「是的，」柳雲並沒有發現白玉堂的異常，繼續說道，「我們曾經徵集過很多跟死神組織有過接觸的人的回憶，可他們就像被誰施了魔法一樣，除了一張死神面具，什麼都不記得。」

「哼！」白玉堂嘴角一挑，胳膊微微一動，瞄準鏡的十字線立馬對準了男人臉上的那張面具，「那麼今晚我就來揭開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