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清堯的話，玄翎愣了一下，感覺師父好像跟幾個時辰前不一樣了。

小孩滿心歡喜的用腦袋在清堯懷裡蹭了蹭，「徒兒就知道師父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玄翎突然覺得今天被罵受氣是值得的。

小徒弟的話卻讓清堯有些想笑，世上最好的人？當年救下玄銘的時候他也這麼說過。

可是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事已經稱不上什麼好人了。

他一手擁著徒弟，一手摸了摸被面具遮住的半張臉。

他也根本無法回頭了。

「師父，徒兒不想一個人睡。」剛體會到師父的好，玄翎就有些不知足了，「我怕黑。」

清堯放來了徒弟，整個人再次變得嚴肅起來，「如果不自己去克服，你這一輩子都會怕黑，現在年紀小你還能依靠師父，等你長大了，師父不在了你怕黑的時候又該去依靠誰？」

玄翎沉默了良久，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變的厲害，是不會得到喜歡的。

「徒兒不會讓師父失望的，還有，師父還很年輕，等我長大了，變得厲害了，師父就可以依靠我了。」在玄翎看來清堯還很年輕，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給他十年時間長大，到時師父依舊年輕，那個時候就能換他來照顧師父。

他還能跟師父在一起很久很久，師父又怎麼可能不在呢。

清堯只是笑了笑，拉住了玄翎的手，「隨我去書房吧，把這些字再寫一遍給我瞧瞧。」

「好。」玄翎原本還寫滿委屈的小臉上，以為師父的回答便是默許了。

…………

離開清堯的住處很遠，允歸都還在教訓阿曼，他實在不明白一向乖巧的孫子，平時隨便碰上個小孩，哪怕是流落街頭的小乞丐都不會排斥，能跟他們在一起玩的很開心，今天怎麼會罵玄翎野孩子。

「阿曼，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更何況玄翎比你還年幼幾歲，爺爺不是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嗎？」

阿曼大概也是被爺爺訓的煩了，想要掙脫跑開，可是手卻被爺爺狠狠的拽著，怎麼也掙脫不了。

「是阿爹。」阿曼終於開口道，「阿爹說爺爺你年紀大了，族裡的事早晚得交給他來打理，還說大祭司早晚也得換人來做。可是現在大祭司帶回個孩子來，還讓那孩子做了聖子，那也就是說他就是下一任的大祭司，如此一來，咱們蚩黎族的命運還是得讓一些外族人來做主，所以我討厭他，爺爺說清堯大祭司對你有恩，所以我不討厭大祭司，但是這個玄翎，只因為他是大祭司的徒弟就當上聖子我，以後還可能當上祭司，所以我不服，他有什麼能耐？」

聽了這話允歸著孫子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阿曼手上吃疼，又開始掙扎了起來，「爺爺，疼。」

允歸鬆開了手，低頭瞪了阿曼一眼，「無知，你以為這大祭司的位置真的就能隨隨便便的交給別人來做？還有你阿爹，你要再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就讓他親自來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