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小野寺的錯覺，和小杏吃完飯之後，高野先生對他明顯冷淡了不少。

早上在門口相遇，高野先生只是沖他點點頭，算打招呼，去公司的路上，也沒有聊工作之外的事。

若在茶水間相遇，高野先生有時會漠視他的存在，有時只是看著他。

下班之後也再也沒有讓他去家裡，可能是不需要他這個抱枕了。

明明應該高興，小野寺心裡卻有點慌，還有些苦澀，偶爾看見高野先生笑容燦爛得不知和誰打電話，他的心像被人割過般難受。

最近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上班期間沒少被高野先生訓，但他訓歸訓，之後再無其他動作。有時，辦公室只剩兩人，若是餘光瞥見高野先生朝他這邊走來，他的心都會怦怦跳。但事實證明，高野先生只是路過他那裡，對他並沒有什麼興趣。

小野寺會計算著時間，和高野先生一起下班，但每每都無法與他坐上同一輛電車——高野先生總有約。

如此三四次，小野寺默默跟著高野先生，發現他是和小杏見面，而且兩人十分熟絡，坐在小酒館，有說有笑。

小野寺退出這家店，快速走著，想起高野先生之前交過女朋友，想到小杏誇高野先生帥，突然心疼得難受。

小野寺在高野先生家門口站了很久，高野先生才回來，帶著一身酒味，眼神沒了之前的光彩，像看普通社員一樣看他。心抽痛了一下，突然很多問句堵在喉嚨，問不出口。

倒是高野先生先說話，「等我嘛？有事？」

小野寺掩飾性得低了低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晚安。」高野先生邊開門邊說道。

小野寺突然想起之前高野先生送他回家，扯著他親了親，才回去。現在，他好想親親高野先生，但也只是略顯笨拙道：「今天玩得開心嗎？」

「還可以。」

一陣沉默。

「晚安。」高野先生似乎失去耐心，想關門睡覺了。

「高野先生，你…」

「我什麼？」

「…你喜歡小杏嗎？」

小野寺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吼出這句話，他不敢看高野先生的表情，只知道自己被拉進高野先生家，被高野先生堵等貼在門上。

「你喜歡小杏嗎？」高野先生將頭放在小野寺肩膀，模樣有些疲憊。

「不。我們解除婚約了。」

「你喜歡我嗎？」

小野寺久久沒有回答，高野先生抬起頭，徑直走向卧室，小野寺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疼，「你喜歡小杏嗎？」

「我以為你一直知道我喜歡誰。不是嗎？小野寺律。」高野先生回過頭，看著他，眼神有些悲傷道。

高野先生很少叫他全名，小野寺有些不適應，很怕這個人就這樣走了。

「我怕你喜歡小杏，我害怕。我還怕你喜歡灰谷先生……」

高野先生愣住了，轉過頭，兩人隔著長長的走廊，「律，你喜歡我嗎？喜歡高野政宗嗎？」

小野寺低著頭沒有回答，高野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眼神閃過悲傷，「晚安，回去睡覺吧。」

「不。」小野寺突然衝過去抱住高野先生。

「不喜歡高野政宗，那為什麼要抱我？」小野寺像大型犬一樣撒嬌抱住自己，高野先生心都快化了，想起小杏的話，故意冷淡道。

「不，不是的。我是說，我不要回去睡覺。」

「那你要在我這裡睡？要被我睡？」

小野寺耳朵都紅了，高野熟視無睹般推開他，「你遲早都會回『小野寺出版社』，遲早會和女人結婚，如果不喜歡我，我想，我們可以保持一定的距離。」

小野寺沒有掩飾心裡的悲傷難受，紅著眼看著高野先生，一臉不情願，「我不想回『小野寺出版社』。」

「你和你父親溝透過嗎？」

「沒有。」

高野先生像在無聲訴說，「那不就是要回去的意思。」

小野寺不知道怎麼讓高野先生相信，有些慌張。

「你和你母親說過你喜歡男人嗎？」

「沒有。」

一瞬間，小野寺知道高野先生的意思了。十年前是他誤會高野先生，先離開。現在，高野先生累了，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