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說完，略帶忐忑的看了眼男人，正好隔壁桌子有人喊，張凡趕緊鬆了口氣，逃離了這裡。

酒館的生意忙了起來，張凡忙活久了，也便把男人給忘記了，畢竟鎮上抓惡鬼的天師雖說不多，但也有，他們也找過張凡，只是沒有眼前男人給他的壓力大罷了。

太陽漸漸看不見了，人群熱鬧完了也便散了場，張凡將客人吃完的碗碟收拾幹凈，便準備打烊。

等到了黑衣男子那桌時，男人依然坐著，桌子上的牛肉沒有吃一點，酒倒是喝了幹凈。

「客人，我們店打烊了。」張凡提醒道，順勢將男人桌子上的碟子收了起來。

路遠看了眼張凡，沉默的任由張凡將東西收幹凈，他總覺得，這個酒館的年輕男人肯定有什麼瞞著他，或許就是和惡鬼的事有關係。

張凡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心慌的厲害，他故作鎮定的將碗碟收好，然後重新回到桌子前，「客人，您消費了十五文錢，麻煩您結下賬。」

路遠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桌子上，對於天師來說，銀子是最不值錢的，但對普通人來說，這一錠銀子，卻是大的很。

張凡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解釋道，「客人，這，銀子太大，我這找不開，客人您看，是不是有什麼碎銀子好給我。」

路遠搖了搖頭，沉穩的答到，「沒有。」

「那……」張凡想了想，實在是不願意和黑衣男子過多糾結，便笑著說到，「既然這樣，我看客人也是第一次來這裡，這頓飯就算是我請您的了。」

路遠詫異的看了眼張凡，在他看來，做生意的只有嫌錢少，沒有嫌錢多的，年輕男人這麼一說，他倒沒法繼續下面的話了。

「你這麼做生意，萬萬做不成。」路遠陳述到。

「可天師也看到了，這店裡面的生意很好，我知道天師大人是什麼意思，可有時候，與人結善，得到的往往比錙銖必較要多的多。」

路遠見年輕人一臉燦爛的笑容，晃了下神，要是哥哥還活著，應該也會這麼對他笑吧，想到這，路遠心裡的一角不自覺軟了點，對於年輕人的懷疑也降了一點。

他能看出來，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的，因此，這樣純善的人與惡鬼有關係的機率自然低了不少。

「既然這樣，那就謝謝店家了，等到明日，我將銀子換好，必定送來。」說完，路遠站了起來，一步步離開了酒館。

張凡鬆了口氣，抓緊時間將酒館打理好，也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他得儘快將自己給綁好，不然，那個噁心的東西又要出來了，雖然那東西不是他，但卻與他息息相關，張凡做不到將自己殺死，做不到犧牲自己，但也不願意讓那些無辜的人慘死，只能透過這種方式，讓那東西被封印在自己的身體里。

夜晚漸漸來臨，天慢慢變黑，張凡睜著眼睛，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身上的鐵鏈子被鎖鎖著，鑰匙則是被他藏到了一個地方，那個東西不是人，自然不會去找鑰匙，張凡也能藉此將那東西給封住，這實在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三更天一過，張凡的神智泯滅，與此同時，他的身體開始變形，但因為鐵鏈，變形變到一半突然結束，張凡的身子開始發出嗚嗚的嘶吼，掙扎著想要擺脫掉身上的東西，卻無可奈何。

它只有化形成功，才能獲得力量，可現在，它獲得力量的道路被張凡攔腰截斷，這讓它怎麼能不憤怒。

它掙扎的越來越厲害，半刻沒有停歇，一整夜，張凡的床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直到公雞打鳴，一切才突然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