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雲景從廚房端出兩份早點。昨晚剩下的粥，再配一小碟自己腌制的鹹菜。

雲南看的臉都綠了，咬咬牙，更堅定找到工作改變現狀的決定。稀飯鹹菜的，再吃下去他會死的！

"找不到就回家，別太勉強。"雲景知道他的脾氣，挑挑眉，夾了塊小菜，喝一口粥。

嗯，自己做的鹹菜還不錯。挺有成就感的。

早餐由雲南洗碗，雲景負責做飯就行。吃過飯，他把自己用的碗筷放進洗碗池，披上校服外套，拿上書包出門。

今早的路安靜的很，不像往日四處都是飄蕩的靈魂，興許是個好兆頭，他心情一下更好了。

進入校門，習以為常的會被人指指點點幾句，雲景手指扯緊背帶，眼神沒有焦距。

"雲景，發完卷子請幫我叫一下高二一班的祁寓同學，謝謝哦。"

新來的實習老師撇開遮眼的長髮，露出小巧白皙的耳朵，她是除少年以外，在學校里會對自己報以微笑的人。是個很溫柔的老師。

「好。」雲景將桌面打分的英語試卷拿在手裡。

「好啦。」英語老師的手意想不到的溫暖，像撫摸家裡的小狗或者故意搗亂一樣，先是溫柔後壞心眼的弄壞雲景的頭髮。

雲景看不見，但能猜想到頭髮一定亂糟糟的，翹起幾根雜毛。他面無表情的理好頭髮。

「笑一笑吧。」英語老師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兒，她的聲音和她的笑容一樣的甜美：「你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大家會慢慢明白你的好的哦。」

「嗯。」雲景抿唇，學著電視機的男主角撩女主時的似笑非笑，可他模仿的不像，看著挺古怪的。

英語老師忍住笑，揮揮手讓雲景離開。她從櫃子下面拿出昨天收上來的練習冊，啊，工作堆積如山。

「小劉老師，你忘記我上次給你說得了。別繼續可憐他了，遲早給自己惹麻煩。」

「王老師，現在是信仰科學的時代，別封建迷信了哈。雲景同學挺好的，任勞任怨，長的也白白凈凈的。」

「哎呀，你可別......」

下面的話雲景無心在聽下去，他垂下眼，瞳孔暗淡了幾分，他相信在不久之後這位溫柔的老師也會離他而去。呵，誰願意和不祥之人一直接觸，誰不是避而遠之。

爸爸雖然懶惰、邋遢，但他也是唯一真心待自己的人，家境苦難，但他也在為他們兩努力賺錢，吃苦受累從不抱怨一句。

今天回去，燒個回鍋肉吧。

如果雲南知道雲景的想法，一定感動的淚流滿面。

雲景把卷子擱在講台桌上，等下會有人來發放卷子，他該去完成下一個任務。

說真的他並不願意去其他班，自己班的人對自己的態度保持中立，偶爾會冷言冷語幾句，也不會太過分，別個班就不一定了。

心裡掙扎的時候雲景不知不覺已走到一班，他有禮貌的敲門，對裡面不可置信、疑惑、厭惡的目光視而不見。

「我想找祈寓同學，小劉老師找他。」雲景用清冷的聲音低吼了句，足以讓裡面的人聽見。

「祈寓，找你的！」門口戴眼鏡的男孩朝裡面吼道。

「等下，馬上完工。」黑板前，握著粉筆的少年抹了把汗，為上面畫的動漫人物補全最後一步。他滿意的笑笑，放下粉筆，拍幹凈染上粉筆灰的手。

「誰找我？」

「應該走了吧，哦，沒走。就他。」男生還以為雲景走了，那曉得一抬頭雲景還在。

雲景本來要走的，可惜腳如千斤重，他等著少年走到他面前，原來他叫祈寓。

其他的人來是無所謂的，但這裡面不包括負面人物雲景。這不，教室里有人不滿了，上身校服、下身牛仔褲的男生抄起一本書摔出去，面色不善的說道：「什麼人都敢站人家班門口，不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是避之不及的災星嗎？」

四五個圍著男生的女孩皆是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偶爾來兩句風涼話拐彎抹角的罵雲景。

這一面見慣不怪，雲景目光淡然的直視他們，不喜不怒。隨他們怎麼說，這群人只是動動嘴皮子過過癮，他也不會少一塊肉，等他們說又如何。

雲景是這樣想的，可別人不一定願意息事寧人，嘲諷的聲音越來越多，話語越來越毒。

「走吧。」雲景說。

祈寓聽不下去了，他木著一張臉，摟住想離開的雲景的肩膀在耳邊低語：「這你都能忍？」

雲景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然怎麼辦？陪他們對罵，掙得你死我活？被抓辦公室，請家長，記過？抱歉，他沒那個空閑。

「嘻嘻。你害怕，那我來。」祈寓笑道。

「怕什麼？」雲景一頭霧水。

身側的祈寓神秘的笑笑。他舒展著身子，拳頭咯咯作響，兩步衝去沒給人思考的時間，一拳揍在那張嘲笑的嘴臉上。

「祈寓居然打人啦。」不知誰叫了句。

雲景呆若木雞。祈寓，為他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