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贵刚刚忍过毒性，正全身无力，见来人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小贼，连忙敛气屏息，静静待那人走到自己的攻击范围。

“啊！”小贼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只见他夸张地拍着胸脯道：“吓死老子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

而后又欣喜道：“还好都是死人。”

“嘿，既然死都死了，正好便宜了大爷我。”那个小贼也是心气大，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蹲下搜那几个大汉的身，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一一拿走后，他瞄到了门边的拾贵。

“哟，还有一个，年纪这么小啊，啧啧，死了可惜了。”小贼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大步向拾贵走去。

拾贵暗暗捏着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跳起来割断他的咽喉，却见那人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而后往房间中央的桌子那走去。

“还有个包袱！这下该赚大发了……”小贼说着就开始动手解拾贵的包袱，翻了几下，发现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少数银两，登时不满。

“切，不就几件破衣服吗，还这么大的包袱，还装着本破书！”说着就恼怒地动手撕那本医书，这下拾贵是再也呆不住了，他咬着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那人身边一刺。

“啊啊啊！”小贼狼狈地往地上一滚，竟堪堪躲过了拾贵的攻击。

“居然还有活人！”拾贵一击不中，又咬着牙连连发动了好几次进攻，那个小贼跌跌撞撞地到处乱躲，很是拙劣的样子，却总是没能伤到他。

小贼拎起一个板凳胡乱在空中挥舞道：“至于吗？不就偷点东西，至于这样下死手啊！”

拾贵捂着心口气喘吁吁，这般的动作已是他的极限了，再不制服那个人，他怕是再也无力起身了。

那小贼见拾贵一开始来势汹汹，而后动作越来越吃紧，眼神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嘿嘿一笑，抡起板凳砸飞了拾贵手中的刀，而后一个纵身就把拾贵压在身下。

小贼得意地掐着拾贵的脖子，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道：“小子你不是挺厉害吗？来啊！”

拾贵使劲挣扎着掰开扼在脖子上的手，无奈那小贼身形高大，比起自己来力气不知大了多少倍，他根本挣不动。

“嗬，小子你还挺来劲啊……”小贼感觉到身下人的挣扎，便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身下的人，看打扮大概是个十六、十七岁的少年，可是……少年怎么……没有喉结？小贼留了点心思感受了一下，的确，手下并没有摸到突起的喉结……

小贼这才开始打量身下的人，突然发现这人虽然满脸血污，可是未沾血污的地方却是肤如凝脂，细嫩光滑，再细看眉目，但见眉清目秀，明眸生辉，小贼鬼使神差地摸了一把。

见到身下的人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瞪大眼睛，一汪翦水秋瞳碧波微漾，风情无限，扭头看看地上几个大汉的尸体，小贼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女的啊！”

“你……滚！”拾贵又羞又愤，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把人推开了。

小贼听着拾贵较于平常男子尖细的声音，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只见他整了整衣襟，一改先前那无赖泼皮的样子道：“这位姑娘，先前多有冒犯，得罪了。”

“你……咳咳……”拾贵被他这一声姑娘气得不浅，咳了半天都没顺过气来。

“姑娘想必是行走江湖的女中豪杰，这几个流氓混混觊觎姑娘的美貌欲行不轨，还好被姑娘发现，出手教训，这些人该杀！痛快啊！真是豪气干云，快意恩仇啊！”

“咳咳咳……”

“姑娘莫要因为先前的误会而影响对在下的印象，在下其实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向来钦佩江湖中人的侠义，尤其最钦佩女侠士……”

“咳咳咳……咳咳……”

“姑娘，在下一直梦想着要娶一位志趣相投的女子为妻，”小贼不知怎的多了几分扭捏道：“我见姑娘如此气概不凡，一下心生爱慕，不如趁此良辰佳夜，你我结为夫妻如何？”

说着就一把抱起拾贵，乐滋滋地往床上抱，拾贵使劲挣扎，无奈不能挣开半分。

“你敢！”被一下抛到床上，拾贵咬牙切齿地瞪视道。

这眼神算是凶煞，只是在这小贼眼里看来却等同矜持娇嗔，他劝慰道：“姑娘莫要觉得在下放浪，只是这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再说了，在下从来只窃物，从不偷香，还是童子之身哩，姑娘你也不算吃亏……”

拾贵被此人的无耻给震住了，亡命之徒他早已见惯，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市井无赖，着实难应付。

“姑娘莫要如此拘束，你我今夜圆房之后便是夫妻了，我定会好生待你，给你偷许多珍珠首饰，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拾贵咬着牙看那无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恨不得将这人手剁碎，无奈他因毒发和恶战而失了气力，所以无论怎么努力都只算是微微挣扎。

小贼察觉到拾贵的抗拒，便一把掀开脸上的蒙面巾道：“姑娘你莫要不开心啦，俗话说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一枝红杏出墙来，你看我相貌如此英俊，人称“盗中宋玉，贼中潘郎”，衬姑娘你倒也不算委屈吧！”

拾贵抬头对上那人的脸，但见那人五官周正相貌堂堂，确实是少见的英俊，但他狭长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配着眼下的泪痣，活脱脱是一副奸诈的狐狸相，让人心生厌恶，拾贵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

小贼趁机重重地在拾贵脸上亲了一大口，笑吟吟道：“小娘子，春宵苦短，我们快些吧！”

“你敢！我定要你死!”

“死就死吧~欲仙欲死，我可是巴不得呢！”

“啊——”衣襟被分向两边，胸前突然一凉，拾贵惊得叫出声来。

狰狞的血丝纹路密布在胸口，拾贵看见那人愣了一下，而后便细细打量着，狭长的眼里多了些原先没见过的东西。

“娘子，你这胸，略平啊……”听口气说话的人无比遗憾。

“你……”拾贵气结，这个人是瞎吗？他看不出来自己是男的吗？

“放开我！我是男的！”拾贵吼出这句话，趁那人呆愣时连忙收紧了衣服。

“咦，不可能啊……”那人僵着脸念叨了一下，而后突然扑倒在拾贵身上，一手快速地向拾贵下身摸去。

拾贵又惊又怒，抬头见身上的人面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贼贼一笑道：“娘子真是爱开玩笑，明明……是女的嘛……”说完又贱兮兮道：“娘子我们快些圆房吧。”

“咳咳……”拾贵气没顺上，咳得脸都涨红了，那个小贼就趁这时将拾贵的裤子也脱了下来。

“娘子，为夫没什么经验，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指正。”说着，他的手向拾贵最隐秘的地方滑去。

“不！不要……咳咳……”拾贵一边咳一边制止住他的手。不可以！不可以让任何人碰触这个地方，他最耻辱的地方！

可是那人的手还是不由分说地滑下了那里，并且撑着拾贵的膝盖要将他的腿分开。

“娘子，腿张开些，别夹这么紧……”

“滚……咳咳咳……滚开！”拾贵拼命拍打着那人的手，不让他的目的得逞。

不可以，绝对不能让人看见那丑陋的地方，不可以！

拾贵的挣扎没有用，他的腿最终还是被大力分向两侧，那人的手轻轻地摸上了那残缺之地，惊地拾贵全身一哆嗦。

那里原先应该有着象征他男性身份的东西，可是……现在只有一大块丑陋的疤痕，还有一个屈辱的小孔……而那个人，一边用手肆无忌惮地触碰着它，一边毫不知情地说着伤人的话：“咦，娘子，原来女人的是长这样的啊，我是从这里进去，还是从另一个进去……”

感觉到那个人又用手探了探自己身后那里，还试图用手指伸进去，拾贵咬紧了牙，眼里满是怨毒。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啊，应该是前面这个吧……”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研究，他一手压制着拾贵不让他动，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恣意羞辱，拾贵赤身裸体衣衫不整，他却衣着完好，实在是荒唐至极。

“住手！住手！咳咳咳！我不是女的！咳咳！”拾贵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大声喊道。

“咦？”那人拖着长长的音，狭长的眸子里盛满做作的不解，“你不是女的，那你还是男的不成？如果你是男的，你下面为什么和我不一样呢？”

拾贵听着那人的问话，看似无意，却恰好戳到拾贵的痛处，他最不愿提及的痛处。

拾贵咬紧了牙不想开口，却惊觉那人的手指不安分地要往里面钻，突如其来的恐惧一下就击垮了他，他颤着声阻止道：“不要……我不是女的，我是阉人……”

“你是什么？”

“我是……阉人……”那人好像听不清似地再问了一遍，拾贵仿佛心被割了个口子似的，哆嗦着再次回答。

“你是什么？”那人又加大声音。

“我是阉人！阉人！够了吗！”拾贵的意志终于崩溃，他闭着眼睛大喊了出来。

依约听到一声冷笑，而后是一个冷得如寒冰一样的声音：“你也知道，你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死阉人啊……”

拾贵惊恐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