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齐恪面不改色，“我叫齐思余。”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余新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进肺里，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因为他很少被允许在这么多人面前抽烟，“思余是和所有人讲话都这样熟稔吗？”

当然不是。

齐恪面上还是那副万能的笑容：“因为觉得新辰和像故人。就非常的喜欢。”

是什么样的喜欢，他们都没有讲。

很沉默。

“齐思余。请你不要带着新辰一起偷懒好吗？”

桓季宏从后面勒住齐恪的脖子，故作凶恶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们这不是联络感情吗。”齐恪把烟圈对着桓季宏的脸吐，“店长还怕我带坏新辰吗？”

桓季宏真的差点没被他呛死，一阵又一阵的咳嗽，气得一个肘击就对着齐恪的腰腹下去。

“新辰少学他抽烟。早点下来。待会儿陆陆续续的人来了，有的忙。”

“好的。”

余新辰点头应下来，他长得显小，看起来就像是初出茅庐的牛犊。

“新辰喜欢男孩子吗？”

在桓季宏走后，余新辰本来也打算跟着就下去的，但是齐恪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

“我会觉得很被冒犯。”

余新辰转过来看着他，他一半脸溺在霓虹灯里，一半隐藏在夜色里，看不清楚，但是却又觉得妖媚。

“齐恪听起来是个男生的名字。”齐恪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分明是一身服务生的衣服却叫他传出来翩翩暗夜贵公子的美感出来。

“你和王定棋仿佛是一类人。”

“那余新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齐恪站在他的面前，齐恪生生的高了余新辰一个头这么多，有点居高临下的，又强迫着余新辰看着他的眼睛。

“是一个穿女装的变态，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疯子，还是一个唱戏的什么呢。”余新辰像是气急了一样，不退反进，迎着齐恪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但是又没来由的看出出来一些含情脉脉，“齐恪你来说说看。”

“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根本没有打算藏。”

齐恪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搂住余新辰虔诚的亲吻他的额头：“小美人儿，好久不见。”

“谢谢你。”

余新辰说得很小声，甚至没来由的红了脸。齐恪只觉得有趣，就像是你知道余新辰是一只咬人的老虎，但是他现在却像是一只酣睡的猫儿一样，可爱美丽又收起来了爪牙。

“那么多年了，现在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吗？”

齐恪笑着，像是他们小的时候那样。

——

余新辰才认识齐恪的时候，他读初一，十三岁。那个时候沉默寡言又长得清清秀秀的男孩子并不那么受同类的欢迎，那个时候的男孩子更多的是脏脏的，臭臭的。余新辰比起他们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余新辰。你说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了。

就连他们家的邻居也这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样对他讲话。

“你好漂亮。”

但是他讨厌这样的衣衫，这样戏谑的眼神，还有那像是在嘲讽的赞美。

余新辰没有一个朋友，他甚至不敢在下课的时候区上厕所，他对自己的性别认知在那段时间都有障碍。

“哟，不是咱们的小天才余新辰吗，怎么来男厕所？”

余新辰都还没有转头看清是谁在说话就被人泼了一盆一盆的水。

他揉着眼睛，勉力睁开眼睛。才看见说话的男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霸王，叫苏震。他身后还有男男女女，加起来四五个人。

十三岁年纪的男孩子身高都参差不齐的，余新辰小小瘦瘦的，但是苏震就是男生堆堆里拔尖儿的那种人。他挡在余新辰面前的时候就像是立了一座墙似的。

他们说着还伸手去拉余新辰的裙摆，那个时候又小，又是男孩子，余新辰的母亲根本没有什么打底裤的概念，裙摆下面就是内裤——三角裤。

“哟哟哟，你们看，还是三角裤，是为了把你屁股勒得更翘吗？”

苏震的话就是那些住在小巷子里掀开余新辰裙子的大叔，然后把粗糙的手伸进他的内裤，用带着茧子的巴掌在他的屁股上揉搓。

余新辰握着拳头，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面退，又撞进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他甚至不敢反抗，因为他要是把裙子弄坏了或者弄脏了的话，回家之后会是更加难抗的鞭子。

“我...我要去上课了...”

余新辰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话是多么的没有底气，非要说的话，可能更能激起人凌虐的快.感？

“上什么课，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勾引人吗？”

他那个时候

是吗？

余新辰疯狂摇着头，他被苏震带来的人团团围住，只要退一步就会撞到后面人的怀里，可是不动就会被苏震抓住。

余新辰度过那么多书，但是没有一本告诉他应该怎么逃开。

“上个厕所你们怎么都这么多屁事。”

像是天降的神仙。

但是那个时候余新辰怕极了，特别害怕他们是一伙的。苏震家境特别好，在这个小城镇里几乎都可以只手遮天，而齐恪是个单亲家庭的小霸王，方圆十里的同龄孩子，没谁打得过他的。当时还又传说齐恪认识是那个小城镇里的所有流氓痞子。

“求求你，求求你，我....”

余新辰抱着膝盖，坐在水坑里，还散发着似有似无的尿骚味。一身衣服湿透了，头发也湿答答的往下面滴水。

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个天气还是凉飕飕的吹着风。

所以齐恪不知道那个在角落蜷成一团的余新辰究竟是害怕得在抖还是因为冷。

“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齐恪蹲着他的面前。

齐恪本来以为余新辰在哭，但是蹲在他面前的时候又发现这个人只是红了眼眶，却没有一点要哭出来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齐恪单手把余新辰的双手举过头顶，冷着脸，用另外一只手拔下了余新辰的内裤，又放开余新辰的一只手放到余新辰本人的跨上：“现在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