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清曲会去的地方，都是些纨绔子弟平日消遣的地儿。

玉衍虽从未随尉肖河踏足那些地儿，但也略有耳闻。尉肖河这么提起，玉衍就联想到那座建在湖上的亭台楼阁。

“好像，是叫居水亭。”玉衍没多想就答了上来。

那居水亭，也是身家显赫的达官贵人消遣的地儿。因为建在湖上，故而取名为居水亭，实则是座三层的飞檐楼阁。这座楼阁名字取得文雅，楼里平日也都是说书唱戏的表演。说热闹，虽不及城里三教九流混杂的花街柳巷，但却比那些地方高雅不少。平日喜欢在这听书的，也都是些附庸风雅的达官富甲。

按尉肖河的身份地位来说，也该去过几次。可尉肖河偏不喜热闹，几次路过居水阁，远远便能望见自三层楼阁上的窗口处飘出的粉色窗纱，以及星罗棋布散在居水亭四处的亭台。夜夜笙歌热闹非凡，这种地方尉肖河自然是避之不及。

不过近些日子，他多看了些之前不接触的杂文书籍，心境竟也悄悄变了。再加最近日子实在过得无趣，连时不时回来打扰他赖在屋中与他闲聊的尉清曲都不在了，尉肖河不得不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玉衍还在着急，想办法怎么让自家少爷振作起来。反倒是尉肖河自己先憋不住，命她取来披风备好马车。

“这么在府中坐着实在无趣，近来天气渐好，你俩随我去府外转转罢。”

渠荷去为尉肖河找来披风，玉衍赶忙出门找小厮准备马车。

尉府门外，车夫望着慢步走来的尉肖河，先是弯腰作揖说两句吉祥话：“大少爷今天气色红润，看来少爷的病已经见好。”

这些吉祥话，听听就好，尉肖河自然也不当真。他笑着点头回应，上了马车。

此时车夫却又多嘴说：“大少爷今日想去哪？那城外观星台可不能再去，老爷特地吩咐过，今后谁敢载少爷您去观星台就直接赶出城去。”

“行了，就你多嘴。”渠荷还未上车，掐腰训道：“少爷想去哪就去哪，用得着你过问！”

车夫也被渠荷的气焰吓到，他知道尉肖河府中的大丫鬟不好惹，连连点头哈腰赔不是，眼珠子滴溜溜得转，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那……大少爷，还是去观星台？”

这车夫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渠荷开口说往观星台去，他便丢了这马车直接去找尉相那通风报信。得罪了大少爷，也比被赶出城去好。

“不去。”渠荷回道：“去居水亭。”

车夫这才松口气，手握缰绳驾车往居水亭赶去。

已入初春，马车内的炭火盆已经撤下来。尉肖河进车后刚想把披风取下，却被玉衍制止。

“少爷还是披着吧，说是已经入春，可天气还寒着。”

渠荷也应和说：“等到了居水亭，应该会更冷。那说书楼建在湖上，离水这么近，肯定比别处更寒些。”

这两个小丫鬟每天都是一唱一和，尉肖河少言，光是听着耳朵都已经被磨出了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