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新辰看着齐恪走得连背影都没有了之后都还愣愣的坐在原地。

真的很像是做梦。

甚至有点怕说梦醒了之后又回到寝室看着黑黢黢的没有开灯的小房间，发现只是他难得一遇的一个美梦罢了。

他大腿内侧还有很多伤疤，全是他自己的杰作。

但是其实他还有点怕被齐恪发现——这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穿裙子被齐恪掀开一样。

“滴滴滴——”

是桓季宏打过来的电话 ，应该是催他过去上班的。

“店长。”

“小新辰你快来！你那个室友来找你了，说什么我把你卖了。我真的是有嘴说不清。”

一半像是很急的样子，一半像是窃喜？

“好。”

余新辰挂了电话，准备过去的时候又看见了王定棋就在外面笑眯眯的看着他，一直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像是在等他。

这还真是心情大起大落。

他本来打算直接从后厨的门直接走掉的，但是王定棋好像等烦了，索性直接进来把他拦住了：“学弟，现在看见学长都不打招呼了吗？”

“有什么事吗？”

“关爱旷课的学弟有什么问题吗？”

余新辰也大概知道为什么王定棋会出现在这边，毕竟王定棋看得出来是那个酒吧的‘常驻嘉宾’。

“关爱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余新辰皱着眉，看着王定棋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小时候被欺负的样子。

“那个人叫什么？”

余新辰觉得眼前人就像是中二期还没过去。但是他再不走估计就要迟到了。

“余新辰。我有照片。”

“女装的照片，还是我和他接吻的照片？”

余新辰话说出口的刹那都觉得自己硬气得不像是自己——大概是有那个人在吧。

“觉得自己有靠山了？”

“可不是吗。”余新辰拦了一辆车，像是逃掉似的。

为什么以前那么唯唯诺诺呢？

是不想惹事。他厌恶甚至是害怕所有人都关注他的样子，像是刺探似的眼神通常还带着一点戏谑。

但是他又学了这样一个专业，注定着被所有关注的专业道路——其实他想，他还是喜欢画画来着。

“滴滴滴——”

齐恪这个男人像是无聊得很一样，余新辰刚刚点进微信看见他像是轰炸似的消息，现在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你不是忙着排练吗？”

“这不是换衣服嘛。”

“齐恪同学。你真的好无聊啊。”

“新辰同学，我还是觉得好不真实啊。你是不是真的余新辰啊。”

余新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笑，就像是晒到太阳了，他就会觉得开心。这样纯粹的情绪他好像很久没有有过了。

“那你是真的吗？”

“哈哈哈。”那边的人笑起来，还要说什么腻腻歪歪的话的时候被边上人打断了，听声音像是上次拦着要余新辰联系方式的那个女生。

“你去忙。我要是溜得出来我就来看爱妃。”

“那，皇上再见？”

“爱妃跪安。”

齐恪刚挂掉电话就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像是来势汹汹蓄谋已久。

“学长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刚刚过来的时候有点急。”

“都说了你不用这么赶的。”

“不是出什么特殊状况了吗？小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齐恪冲祝歌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去忙，我缓一会就好了。”

“学长你这搁网上就是人们喜欢磕的那种病娇美人儿。”祝歌去更衣室找了找齐恪演出要用到的汉服和披肩，一边笑眯眯的大厅余新辰的联系方式，“对了，学长你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呗。”

“？？？”齐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知道男人呢？是法典不香了吗？”

“也就你觉得法典象。”祝歌撇撇嘴，“得了，衣服给你放这儿了，我先出去了。”

“嗯。”

但是齐恪没动作。

他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像是在等什么人。是不是会发出几声呼吸不畅，堵塞似的声音。

最后还是躲在衣柜里的人先一步忍不住了，走了出来。

“小贺？”躲在衣柜里的那个人自嘲似的，“白月光回来了，我就是小贺了对吗？”

平心而论，眼前的这个人从眉眼上的确有几分和余新辰相像的地方，但是也仅仅是乍眼一看而已。

“难道我之前叫的你哈尼？”

齐恪看着人出来了也懒的避讳，反正都是男人，让人看两眼也不会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小贺看着齐恪的眼睛像是要发光。

人高高瘦瘦的，长得也好看，穿衣服也称得上他的气质，人性格也算不上难相处，爱笑，干净。

这样的人，看起来谁都会觉得心生喜欢吧。

不管是哪种喜欢。

“那你之前帮我做什么呢？”

因为觉得你像余新辰。

齐恪这样想法出来的时候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但是他没说话。

说来也好笑。

这场元旦晚会举办的时间是圣诞节当晚——也就是今天晚上。

他和这个小贺演的是西厢记。

当初余新辰唱给他听过的一段戏曲。

小贺，贺谦柳演的是反串，演那个做梦的小姐。

其实说到底帮小贺也就是因为他长得像余新辰，其实他潜意识里也有说如果找不到余新辰就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意思吧？

突然他就希望余新辰不要来了。

齐恪啊齐恪。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啊。

“你就当是我日行一善吧。”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齐恪长大之后很少这样狼狈的逃走。

男孩子穿着西厢记里崔莺莺的衣服觉得自己不仅是在演戏里的人，还在演戏外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人。

很好笑又好可怜。

“诶，学长，你看见小贺了吗？”

祝歌是戏里学生会负责统筹的，这都快开幕式了还没看见贺谦柳，现在只好过来问问齐恪了——众所周知的事情就是小贺最黏的就是齐恪了。

“在里面换衣服....”

齐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里面出来的人打断了：“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事没事，到了就行。”祝歌摆了摆手，把两个人推到一起看起来，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似的，“真的好看，像是什么璧人似的。”

“就知道瞎说。”

齐恪推开祝歌笑眯眯的头：“我出去打个电话。”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给余新辰打电话——大概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