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渚与南渡整理好东西，再次往南边出发。

这几天可真是不如意极了。南渡望着眼前的碎花镜，那股要撕碎他的力量又开始窜动起来。

身旁站的宋北渚也是低迷不堪的。

他真的不知道为何骆城里他问过的人都不知道住在竹林边的宋家人。他们真的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从不被人知晓。

可他们的眼里那般真诚，往里望去，真真无一人躲闪，均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反问宋北渚，真有这么一家人吗？

“纸包不住火，真相迟早会出来，我会帮你的，小道士，不要再难受了，你难受我也难受。”

南渡伸手握了握宋北渚的手，轻声安慰着。

可他自己也没能快乐起来。以至于说话的时候，语调提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我知道，知道的。等我完成历练，我就彻查到底——我只是在想，我又要离开了，此时对骆城的心境又全然不同了。唉，不说了不说了，人呐，总得突然明白很多东西，很多以为自己懂了的道理。”

“嗯。”

南渡应和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找回以前的记忆，揭开蒙骗宋北渚的谜团，是福是祸，他也不清楚。

路途很长，却又好似就在脚下。

*

“你怎能……怎能做如此苟且之事！呃！”

祁皖江未斥责完的话，被道观里的弟子往后猛地一脱，他的下巴和胸膛擦着地滑行，磨出丝丝鲜血冒了出来，本是常怀笑意的眼角，今日却紧紧蜷缩起来。

看惯了笑颜，如今一副衰样，看得黑衣人莫名很爽。

他蹲到祁皖江面前，伸手拽起祁皖江的头发，使他紧紧皱起眉头来盯着他，他很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模样：“祁皖江啊，我看你啊，就是太傻，太愚蠢！为何不答应我呢？为什么不愿意长命百岁呢？为什么为什么？”

装什么圣洁的人！要真是无欲无求，何必来修剑问道！

“不论……长生不死，就看看你这尖酸的脸嘴，你必不久后暴毙而死！我没想到啊……我待了十多年的道观里，能有你这个败类！”

“啊！”

祁皖江那几乎被折磨得不再能动的身子，又可怜得被剑扎得弹了起来，颤抖不已。

“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剜了那山鬼的心，将他熬骨炖汤！若是……若是宋北渚敢拦我，我也要杀了他！”

黑衣人失了耐心，猛地起身，来回走动，他想不通，为何就劝不动这个混蛋，要是劝动了，宋北渚南渡那边不就又多了一个眼线吗？！总比他用个破木偶看好太多了！

“什么妖怪都是坏的……全是要控制我们的思想，全是要我们为捉山鬼做准备……全是为了让你们炼那些奇怪的丹药！用整整一个道观来为你们服务，你们可比妖精坏多了！”

“哇，”黑衣人一脸不可思议，“你这么快就捋顺了啊？可惜了可惜了，宋北渚没在这，他要是听到了，说不定还会同你用你教他的理论反驳你呢！哈哈哈哈，傻子们，被玩在手心里，我可爽了！”

“叫他来！”祁皖江猛地挣扎起来，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怨恨，嘴角流出鲜血来，和被磨烂的下巴一起滴血，“叫他来！我要杀了他！他不要再利用宋北渚了！求求他，不要再伤害宋北渚了！”

“哦？你又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呢？难不成……你也喜欢宋北渚？！”

黑衣人细细看着又哭又好似要将自己剥皮剜骨的人，突然恍然大悟，“啊……又是一个变态呢，难怪啊，变态周边都是变态，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