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明明就是养女儿
小说: 陈酒如故 作者:阿代代 字数:4555 更新时间:2019-04-26 06:44:30
几人行远后。
众人见慕容衣失魂落魄的样子都不知该如何安慰。
陈故却突然开口,“那顾青钦实为良人,妄言姑娘必定会幸福的。”
几个姑娘都慌忙地去看慕容衣的反应。
这个陈少主怎么回事,平时都挺靠谱的,今天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要接人伤疤?
“你说的是。” 慕容衣又陷入沉默。
是啊,总比嫁给自己好。
没那么多压力,也不用忍受自己的坏脾气。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刚才顾青钦在得知自己就是夜晞城的陈故时态度坦然,依旧不卑不亢。也和能顾家兄弟二人相谈盛欢。
不管他是故意表现平淡实则心机深沉还是当真如此,他都觉得很不错。
欲成大事者应当如此。
抓紧赶路之后,一行人终于在丑时的鸡鸣时分回到了陈家宅院。
姑墨和妻虞正在堂前等着众人。看到他们回来,二人忙迎上前来。
“公子!”
二人走到众人跟前的时候,姑墨黑着脸瞥了眼弥酒酒。
红颜祸水。
还是个这么矮的祸水。
弥酒酒被瞪得有些委屈。为什么老瞪她呀。
“姑墨,带大家下去休息吧。妻虞你跟我来。”
陈故甩下一句话就同妻虞径直去了书房。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陈少主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还有体力‘拂照’下属呢?看来他身子也没那么弱嘛。”
就这么青天黑夜的,世风日下哟。
等等! 这陈少主的童子之身不会是给妻虞的吧!
有狐念洍一激灵。
“……有狐。” 顾有阿忍笑。
“什么拂照?什么拂照?!” 弥酒酒拱着脑袋往前凑。
姑墨:“……”
“你们几个姑娘怎么脑子里尽是这些东西……” 陆良辰说。
有狐念洍嘁了一声,“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
陆良辰无言以对。
他刚刚确实有类似的念头一闪而过。但他可以对如闻兄保证,绝对只有那么一下。
“我们去看看?”
“有狐妹子你……” 陆良辰都忍不住扶额。
既然觉得人家是要“拂照”下属,那为什么还要去偷看呢?
“我倒觉得阿故这么心急的回来一定有什么问题。 ……不过,去看看也不妨事啊。” 顾有阿也附和。
“对嘛! 阿囍你也这么觉得吧,那我们快去听个小墙角吧。”
“好。” 顾有阿藏住笑意。
“走走走!” 弥酒酒更是积极。
“……”
“你们几个小姑娘就不能安分些吗?” 陆良辰无奈道。
上回私自行动已经差点酿成大祸了。现在看来是还没教训够啊。
“我说陆家哥哥,你怎么这么啰嗦啊。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看你没那么多话了,怎么现在又叨叨地管起我们来了。”
陆良辰:“……”
“快走快走! 你们不听我们自己去!”
“姑娘还是别这样为好。” 姑墨在一旁正色道。
有狐念洍瞧了一眼说话的姑墨。
这个姑墨平时话很少,跟个活死人一样。跟陆三默有点像,可是实际上比陆三默难缠多了。既然都这么难缠那就……
美目一转,顿时就计上心来。
“你要忠于你们家公子,可是我们这儿可还有你们未来的少主夫人啊。你们少主夫人要去找你们家公子,难道你还要拦?”
“这……” 姑墨有些为难。
趁着姑墨晃神的时候,有狐念洍将陆三默往姑墨身上一撞,然后掉头就跑。
“交给你啦小哥哥~ 阿囍,酒酒我们走!”
“……”
然后便只剩下几人无奈对视。
难道她忘了陈故曾经跟他们说过这几个随从里最不能惹的就是姑墨嘛……
待几人追上三个姑娘的时候,她们已经互相挤着趴在墙上侧耳偷听许久了。由于墙太厚听不分明,她们几乎要把自己贴入墙里了。
没多久门就打开了。
妻虞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姿势各异的三人也是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嘛?”
紧接着陈故也走了出来,也同样一怔,“这是做什么……”
三人交换眼神,奇怪极了。
怎么这两人都没有衣衫不整,双颊潮红啊?
难道真是她们想多了?
“……”
三人忙赔笑,“没事没事……我们就是觉得这墙上凉快……”
“对对对! 最近越来越热了!”
“……所以你们就趴墙上乘凉?” 陈故失笑。
明知她们是在胡乱找借口,陈故也不拆穿她们,只是对妻虞低声说了句,“你先下去吧。”
“是。”
看妻虞走出了院子,看不到人影之后,陈故问:“你们不累吗?”
“还好还好。” 有狐念洍打着哈哈,“我们不是在替慕容衣和妄言姑娘可惜嘛。”
陆良辰接话,“我说啊,你们几个姑娘真是瞎操心。那妄言姑娘和慕容衣本就不是一路人,即便她不嫁那顾青钦,和慕容衣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是吧三默如闻兄。”
陆三默点头。
姑娘家就是爱感情用事。
陈故也同意他的意思,“陆兄说得没错,你们几个就不要纠结于此了。”
“对对对。” 有狐念洍和顾有阿开始使劲给弥酒酒使眼色。
弥酒酒授意,挤出一个无邪笑容,“陈故哥哥,你刚刚和妻虞姐姐在聊什么呀?”
陈故神色淡淡,“我让妻虞帮我看下身体。忙了一天一夜,你们也该去休息了。”
弥酒酒心虚,悻悻地看着有狐念洍和顾有阿。
看吧,陈故哥哥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不冷不热地说话的。看来是真生气了。
“陈某就先不陪你们了。”说完这话,作了一揖就往自己屋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陈少主反常得很啊。
弥酒酒正沮丧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狐念洍突然将她往陈故离去的方向一推,“酒酒,我和你阿囍姐姐派你过去替我们道歉。”
弥酒酒哭丧个脸,嘟囔道:“没用的,我在柳宅就道歉过了。可是陈故哥哥好像还是生气。”
“那不够郑重嘛。你现在再去跟他道一次歉。” 顾有阿也如是说,“记得啊,一定要情真意切,最好带点泪水儿。”
“对对,” 有狐念洍又是一推,“快去快去。等你的好消息啊。”
被拱得没办法,弥酒酒只好追着陈故离开的方向去了。
“真想郑重一点,不是应该你们三个一起去道歉吗?而且我没觉得如闻兄生气了啊。” 陆良辰不理解。
“你知道个屁。” 一个有狐家家传的白眼,“我们闯不闯祸,我们有没有做错事,那都不重要。你之前几时见陈少主因为什么事生气过。”
“那如闻兄这是为什么生气?”
“你猜啊。” 有狐念洍笑道,“反正不管起因是什么,过程是什么。最后只能是酒酒去哄,我们谁去都没用的。”
“为什么呀?” 陆良辰真的是不太明白。
顾有阿无奈,也解释道:“我们去了,阿故也只会笑着说:没关系,人之常情罢了,下次记得带上旁人就好。”
“对啊,如闻兄不就一直是这样的吗?那酒酒去就会不同吗?”
有狐念洍和顾有阿对看一眼,一脸的我一定是在跟个傻子说话。然后挽着手双双回屋去了。
陆良辰转头问他弟,“你听明白了吗?”
陆三默:“……”
我也不想跟傻子说话。
偷偷跟着陈故到屋前的弥酒酒站在门外想敲门,抬起手又放下,抬起手又放回裙侧。
如此反复两次后,屋内的陈故倒是先开口了。
“谁在门口?进来吧。”
弥酒酒一听,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顺手关了门,然后只盯着自己鞋面上的绣文不敢抬头,“陈故哥哥……”
只是能用眼角瞥见陈故原本正坐在床上,见是她便从起身往窗边走了几步,将窗户推开了一半。
接着回头问道:“怎么不去休息,还不累吗?”
弥酒酒怯生生地望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平淡,终于鼓足了勇气,糯糯道:“陈故哥哥,对不起,我们知错了。”
陈故看着她圆滚滚的脑袋顶儿,忍住了想伸手去拍两下的冲动,“错在哪里了?”
“没告诉你们,我们就自己偷偷溜出去。不过我们下回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说着还悄悄地举了个手发誓。
陈故笑了笑,“你能替阿囍和有狐姑娘一起保证?”
“能,能吧。” 弥酒酒其实有点心虚。
阿囍姐姐应该没问题,可是美人姐姐……
能管住她的人估计还没出世吧。
陈故轻轻地叹了气,“你知道这次有多危险吗?”
“我现在知道了。”
弥酒酒终于敢抬头看他了,只望进一汪深渊里,“而且美人姐姐这次吓得不轻呢,我们以后都不敢了。就算以后还有什么事要急着走,也一定先跟陈故哥哥你们说。”
陈故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弥酒酒试探着问,“那陈故哥哥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陈故稍稍侧过身,“我没有生气。”
弥酒酒撇撇嘴,心想:你骗人。
但是没敢说出口,只是讨好地冲他傻笑:“那你以后别不理我啊。”
陈故一愣,“我何时不理你了?”
弥酒酒答:“昨天一整天你都没跟我说话呢,可你对良辰哥哥阿囍姐姐他们都笑了。就对我没有……”
陈故问:“我没有吗?”
他有吧。
“不一样,你对他们是这样的。” 弥酒酒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然后对我是这样笑的。” 又做了一个勾嘴角的动作。
弥酒酒撅了撅嘴,“根本就不一样啊。”
陈故失笑,终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圆乎乎的脑袋,“好了。以后不要学有狐姑娘说那些骂人的话,偷别人的东西也不可以。知道吗?”
“啊?哪些呀?” 弥酒酒想不起来。
陈故顿了顿,“就是不好听的那些。”
弥酒酒嘟囔:“为什么美人姐姐说没事,我说就不行……”
“有狐姑娘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陈故淡淡地看着她。
“……” 弥酒酒被问得哑口无言,“噢。”
她有时候还真不知道那些话的意思。
“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
“还有……”
“还有?” 弥酒酒吓一跳。
今天陈故哥哥话怎么这么多。
“嗯。以后不要单独和男子呆在一个屋子里,特别是晚上。”
“为什么?良辰哥哥他们也不行吗?”
陈故摇头。
她又问:“那陈故哥哥你也不行吗?”
陈故的喉头滚动眼神闪躲,“不可以。”
弥酒酒点头,“好吧,不可以就不可以吧。可是为什么不可以呢?”
“……” 陈故想了想,“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你没跟阿囍姐姐单独呆过吗,有发生什么吗?”
陈故:“……我同阿囍衾影无惭。”
“说什么呢,听都听不懂……” 弥酒酒继续嘟囔。
陈故:“……早点回去休息吧。”
“噢。” 弥酒酒点点头刚要出去。
诶哟的一声痛呼。
那边已然站得老远的陈故慌忙快步走到她跟前,“怎么了?”
弥酒酒苦恼地把白嫩小爪子伸给他,“指甲太长了。脖子破了。”
原来是她自从变作人形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修过指甲,刚刚一摸脖子就划出了一道儿血痕。
不能怪她,她以前的狼爪子都是在石头上或者树干上磨磨就好的。
谁知道人也会长指甲,她又不会处理。于是一留就留到这么长了。
陈故忙去查看她脖子上的伤,果然还在往外渗血呢。
于是问她:“痛吗?”
弥酒酒想了想,“好像还好。”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
被陈故一把抓住她,柔声道:“别碰。” 然后朝外头稍微拔高了声音,“妻虞,帮我烧盆热水,再拿点治外伤的药。”
弥酒酒觉得陈故哥哥实在是有点大惊小怪,不就是流点血嘛,也不是很疼啊。
“来,先坐下。” 他又说。
你看,还让我坐下。
刚刚不是明明还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吗,现在不生气了?
没一会儿妻虞就把热水拿来了。
又识相地出去了。
陈故拿巾帕浸湿了热水,拧干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净了差不多已经有些凝结的血块。
“来,把手放热水里。”
“噢。” 弥酒酒照做了,“为什么要放热水里?”
陈故笑道:“这样你的指甲泡软了,一会儿剪起来的时候才不会伤到。”
然后手上帮她上药的动作也没停,弥酒酒也乖乖歪着头好把整片左边的脖颈都露出来。
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还在滴溜溜地乱转。
陈故抬头时正瞧见她在傻乐,疑惑道:“笑什么?”
弥酒酒“嘿嘿”笑道:“还是这样的陈故哥哥可爱些。”
之前那个寡冷疏离的他真是有些吓人。
说实话要不是美人姐姐她们怂恿,她都不敢来找他说话的。
陈故面上一红,没有接话。
帮她上完药,又拿帕子帮她擦干了手,紧接着拿了一把剪子,“一会儿不要乱动,不然我会剪伤你的。”
弥酒酒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终于在弥酒酒房中守株待兔的有狐念洍和顾有阿二人等到了她们的这只小兔子。
她一进门,两人就忙迎上前,“怎么去那么久?”
“你俩干啥了?”
弥酒酒觉得这两个姐姐莫名其妙的,“去道歉啊,不是你们让我去的吗?”
“呃……”
两个姑娘语塞。
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点别的什么。
“那道歉也不需要这么久吧。” 绝对不是她们想多了。
弥酒酒倒是供认不讳。
听完陈故给她上药剪指甲的事,有狐念洍和顾有阿二人便只会摇头称奇了。
这陈小哥哪是追姑娘啊,这是养女儿吧。
原来他好这一口啊,原先真是没看出来。
啧啧,世风日下啊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