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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水红颜

    有些人,有些事,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苏银月抛下了一切走向湖灵,却换得满门抄斩的旨意……

    第二章 大婚(2)

    小说: 祸水红颜 作者:木子弈诺 字数:3827 更新时间:2019-04-26 07:49:05

    从殿外传来脚步声,湖灵给了苏银月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自觉地站到她身侧。

    安陵带着侍卫首领走进来,行过礼后便站到一旁,神情严肃得宛如一尊雕像。湖灵曾私下里打趣她是护崽的老母鸡,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却总摆出不相符的严格与沉闷。说起来,她自幼便追随湖灵,这一跟就是十年。

    侍卫队长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只是长公主笑得让他心底发寒,于是也顾不上许多,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湖灵绕着他走了一圈,悠然开口:“今日,你这差事办的不错,本宫喜欢。”

    “属下惶恐。全凭摄政王和黄将军管治有方!”

    见他抖得厉害,苏银月不由得掩面轻笑。湖灵拿起剑在侍卫队长面前摇晃,他便抖得愈发厉害。

    “黄将军他真是良苦用心呀!本宫就是欣赏你这般忠心的人。”

    “谢……谢摄政王!”这下,他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从黄将军的指示在某处宫墙位置留了个缺口。那黄将军统领内宫侍卫,又负责守卫皇都,还是长公主一派的人,他一个小小队长,哪敢不从。可这湖灵长公主素来阴晴不定,前一秒还笑得灿烂,后一秒就会拔剑砍掉人的脑袋。他也无从得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咣当!湖灵突然把剑扔到了他的手边,吓得他整个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哈哈哈……赏!”

    湖灵振臂一挥,大红的衣袖扫过侍卫队长的脸,细闻的话,还带着些幽香。安陵欠身领命,侍卫队长则暗暗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随安陵一同退下。一时之间,屋子里又只剩下湖灵与苏银月两人。

    “苏姑娘,皇宫里的人是不是很有趣?”

    “长公主的人自然是有趣。整天谨言慎行却不知究竟在为谁卖命,到头来只得做个糊涂的冤死鬼。真是比戏文还有趣呢!”自顾自地坐下,苏银月倒了杯茶,慢慢品尝。之前只听父亲说不要惹恼这位长公主,可她现在倒是很想看看湖灵的底线在哪里。若想在复杂的权力斗争中生存下去,只知防守是不够的,还要适时地进攻。

    话说湖灵虽然性子恶劣,却是最不怕激将法,她从刚才就对苏银月产生了兴趣,此刻更是兴致勃勃。“那,苏姑娘可知自己在为谁卖命?”

    闻言,苏银月轻笑道:“长公主不必如此试探我,我不比父亲那般深沉耿直。长公主摄政六年权倾朝野,与圣上分庭抗礼却未越雷池半步,其中心思不言而喻。此番说服父亲让我出嫁,也无非是担心我若真嫁给了圣上,我苏家满门便会遭受灭顶之灾。名为控制实为守护,长公主这姐姐当得好生辛苦。”

    被一语道破心思,湖灵又笑了。她深知天下人都在骂她是祸水,却不想深闺之中竟有着这般玲珑剔透的人。可惜……

    “本宫曾经确是那样想的,想着守护阿凌,护他一辈子。可那些追随本宫的人也不是傻子,六年都不曾动手,他们早就看出端倪了。之所以没有翻脸,是对本宫手中的军队还有所忌惮罢了。只是,瞒天过海之计如何能够长久。”说着,湖灵找出一壶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屋外月色撩人,屋内灯火阑珊。面容妖媚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裙,与月光烛光遥相辉映,嘴角滴下的酒水浸湿了胸前的衣物,妩媚中带着几分凌厉。她本可以是个美好的姑娘……

    “长公主竟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些,未免大意了。”想着这六年来朝廷上的点点滴滴,又听着那些话,苏银月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她听闻湖灵爱笑,而今见了,才知道那笑容有多魅惑,心里就有多苦涩。

    “苏姑娘错了,对于祸水而言,不存在大意。本宫敢这么说,是因为本宫有能力杀了你。”

    “所以长公主是打算取而代之?”苏银月握着茶杯的手骨节有些泛白,她明白,湖灵若是出手,她必死无疑。

    “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娶你吗?”避开她的问题没有回答,湖灵背过身去。

    “不知。”

    “不是因为你是苏家的女儿,而是因为你精通医理。这个皇宫太热闹了,什么跳梁小丑都敢戏耍一番,而那些所谓的御医,本宫信不过。”

    苏银月是冰雪聪明之人,自然听出了湖灵的用意,她懂医理一事只有家人知道,外人无从得知,想必长公主此番是费了些心思,可她又看不透湖灵的立场。若说湖灵忠心于圣上,手握重兵又和奸臣结派则着实为心腹大患;若说她有谋反之心,则完全没必要做出这许多事。摄政王究竟想要什么呢?

    饶是她心思敏锐也弄不懂湖灵的打算,但她会谨记父亲的话,一生一世效忠圣上,必要关头,她可玉石俱焚。考虑到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奈何洞房内只有两个女子,苏银月便主动提出给湖灵弹琴,顺便还能聊上几句。

    对于琴棋书画这种东西,湖灵除了书法了得之外,简直一窍不通。她的幼年充斥着兵法武功、天下治国,女孩子的东西一样也没有碰过。看着苏银月十指纤纤,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意。

    “酒量变差了啊……”

    另一边,凌帝提着一根软鞭来到后花园,发泄般的将开得正好的花打得零落满地。他不善用剑,却可将软鞭舞的出神入化。他今日特意穿了件暗红色的衣服,为的就是这场举国轰动的婚礼。他的姐姐,他的亲姐姐,当着他的面,娶了一个姑娘……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凌帝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襟,那是湖灵以掌打过的地方。他觉察到有人下了毒,本想忍受过去,没料到湖灵的一掌送来了解药。当解药被打进身体的那一刻,他很想哭,像六年前父皇逝去的那天一样,扑在湖灵怀里哭个痛快。

    “圣上,查到了。”九影从黑暗中出现,躬身行礼。他是凌帝难得信任的人之一,祖上三代都效忠于瀚王朝。“今日有一异族人混入了皇宫,还与宫中之人有过接触。”

    “异族人?那便是了,他们一向善于研制蛊虫毒药。看来那群老东西等不及了。”收起鞭子,凌帝在石椅上坐下。他虽然不懂药理,却也猜得出自己中的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缓慢毒发会很像患病身亡,这种小心翼翼的法子不会是黄仁那个粗人想出来的,倒更像是秦然或王孟那种酸腐文人的手笔。这三人自先皇病重时就生出异心,忍至今日终于忍不住了。

    “圣上您……”九影担忧地看着凌帝,在刚才的婚礼上,他也意识到了有人下毒。奈何他只是个侍卫,不通医理,无法解毒。

    “无碍。这个皇宫的御医都不可信,但朕相信那个人总不会害朕。”抬头,凌帝凝视明月,眼中尽是落寞。他的皇姐看似与奸臣一道,实则是周旋在忠奸两股势力之间。这般委曲求全,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吗?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长公主,长公主?”看着身边的人枕着手臂闭着双眸,苏银月便轻唤几声。总不能让湖灵睡在这种地方,她打算将她扶到床上去。

    “苏姑娘,你称呼本宫什么?”依旧闭着眼,湖灵特有的声音响起。她没有入睡,只是许久不曾这般放松,便在苏银月的琴声中休息了一下。若是每天都能听着琴声睡去,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长公主。可有何不妥?”见她不肯起身,苏银月便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背上。

    “你已与本宫成亲了。”

    “可我总不能唤你夫君。莫不是……要称呼你为夫人?”

    睁开眼,正对上苏银月调笑般的表情。湖灵从未得知这苏大小姐也有性子顽劣的时候,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该如何反驳。

    握住湖灵的手腕,苏银月暗暗把了下脉。既然湖灵担心皇宫人多眼杂,肯定是希望她能帮着提防。作为医者,她得先看看长公主的身体如何,再作打算。

    沉默了一会儿,苏银月皱眉。“你这身子……你怎么能作践自己的身体?”

    抽回了手,湖灵将目光移开。“大概是……除了这身子,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吧。说起来,本宫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苏姑娘可有调理的法子?”

    一把将湖灵拥入怀里,苏银月轻抚她的背,“有,从今晚起,有我在。”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她不想在此刻看着这个女孩儿眼中有哀伤。可能是月光与夜色太过伤感了吧?

    “苏、苏姑娘,你……”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亲密对待过,湖灵僵直了身体。她心知自己对不起苏银月,就宽容了许多。可是,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做?

    “苏姑娘,今晚你去看看圣上吧。让安陵送你,谨慎些。”理智迅速回归的湖灵惦记着婚典上的事。让苏银月负责照料凌帝的身体,她很放心。

    “好,等我回来。”这话说得轻松,殊不知苏银月的脸颊已是微热。她觉得自己自从今晚见了湖灵就有些失控。明明只是一个平日里太过张狂的长公主罢了,自己竟然有些心疼。唉,医者仁心吧……

    安陵从黑暗中现身,领着苏银月来到宫殿中一处僻静地方。这里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安陵在墙面上按了几下,便凭空出现一条暗道。入口处被打理得很好,不知情的人绝对看不出来。

    “苏姑娘,请跟紧在下,否则会迷路。”安陵示意苏银月跟上,又鼓捣几下关了暗门。

    密道里很窄,也很暗,只能依稀辨认出周围的事物,摸着墙壁会明显感受到凿刻的痕迹,似乎是匆忙间完成的。

    “这是先皇差人准备的?”苏银月不会武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只得艰难地跟在安陵身后。正是这慢了一拍的动作,让她发现些蛛丝马迹。

    “不,是长公主在六年前准备的。”安陵弯着腰快步前进,倒是连大气都不喘。

    六年前……正是凌帝刚刚继位的时候。那时朝中暗潮涌动,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大臣,苏银月不难想象湖灵是在何种情形下完成这项工程的。只是为了弟弟,就可以做到这般程度吗?

    “这条暗道通向哪里?”走了许久都没有到尽头,苏银月有些吃不消。

    “先皇寝陵。”

    “先皇寝陵?为什么会通向禁地?”

    “这是长公主的安排。”似乎不愿意与苏银月多说话,安陵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她的语调平静得像是没有感情,脸也始终冷着。

    觉察到敌意的苏银月轻叹口气,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侍卫嫌弃。不过刚才的问题也不难理解,既然是密道,就要想方设法避开别人的眼睛,禁地是个很好的选择。凌帝是先皇之子,他若要到寝陵,肯定无人敢拦。况且这样的会面也不会频繁,相对安全。

    正想着,苏银月忽然撞到了安陵身上。原来她们已经来到出口,可安陵却迟迟没有打开暗门。

    “怎么了?”苏银月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没有找到开关。”

    “啊?什么?”

    没有停下摸索的动作,安陵淡定道:“我也是第一次走这个密道。”

    这下,苏银月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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