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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水红颜

    有些人,有些事,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苏银月抛下了一切走向湖灵,却换得满门抄斩的旨意……

    第三章 大婚(3)

    小说: 祸水红颜 作者:木子弈诺 字数:3947 更新时间:2019-04-26 07:49:05

    遣走了苏银月,湖灵便派人找来了几位大臣。那几个人来的很快,看来是早有准备。待到他们进来,湖灵也不说话,而是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

    秦然秦大人是个笑面狐狸,平日里诡计多端,也是最先对湖灵的真实想法产生怀疑的人。他一直对这场婚礼耿耿于怀,此刻更想探知一二。

    眼见着许久都不曾有人开口,黄仁便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摄政王这是何意?深夜传唤我等前来,不会只是让我等看你喝酒吧?”

    “自然不会。”这下湖灵倒是答得痛快。她端起酒杯走到黄仁面前,猛地将酒泼在他脸上。不等黄仁发作,她厉声道:“这就是你黄将军与本宫说话的态度?”

    正想顶撞几句,却被秦然拦下。“摄政王误会了,黄将军是耿直的武将,说话自是直了些。我等受召而来,恭听摄政王训导。”

    轻哼一声,湖灵坐回到椅子上。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在几人面前晃了晃。“本宫说这是茶,秦大人和黄将军要尝尝吗?”她的这张纸里包着的自然不会是茶,事实上,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王孟扫了眼秦然和黄仁,继续保持沉默。就在刚才,他想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一定是秦然那老狐狸利用黄仁那个没脑子的动了手脚,结果被摄政王察觉。唉,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少生事端?若想夺取这江山,他们需要湖灵这个长公主,眼下正是紧要关头,他们至少明面上不能惹恼了她。没办法,谁让那女人手中有军队呢……

    知道下毒一事已经败露,秦然也不慌张,反而笑眯眯地不置可否。倒是黄仁沉不住气,骂了一声,“我早就说过,直接干脆利索地动手,用什么婆婆妈妈的法子!要是凌帝有所发觉,我们怎么办?”

    看到三人这个反应,湖灵确定自己猜对了。她料想王孟是三人之中最阴险恶毒的,也是最小心谨慎的,自己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拖延至今,所以,下毒这种事不会是他的主意。而黄仁有勇无谋,是一个莽撞匹夫,遇事只会打打杀杀,下毒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只能是秦然怂恿黄仁行事。皇宫里有这三个人,真是好生热闹!

    “看来黄将军是打算背负这弑君谋逆的罪名了。本宫以前竟没有看出黄将军这般忠心,还真是有些惭愧呢!”

    “啊?不,不是,摄政王……”

    “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湖灵站到秦然面前,伸手重重地拍了几下他的脸。“有你这种忠贞不二的臣子,本宫的苦心真是全白费了!”

    立刻跪在地上,秦然叩首。“请摄政王恕罪!在下不该妄自揣摩摄政王的意思,下官知错。”

    像是安抚一般,湖灵也蹲了下去,她握住秦然的手,眼中柔情似水。“秦大人误会了,本宫不想责怪于你。本宫知道,这六年实属不易,你们也熬得辛苦,可咱们现在顶多称得上坐拥半壁江山,朝中以苏丞相为首的中立派那是一道隐患,谁知道他们哪天会不会突然反击。可如今好了,苏丞相不会是威胁,过几日便打发他告老还乡。咱们总算熬出头了不是?”

    秦然已过而立之年却未曾娶妻,此时美人在前又展现出难得的柔情,他觉得额头有些微微出汗。不是没有妄想过占有她,可一想到最后很可能是敌人,秦然便压抑了感情。不过幸好,湖灵只是娶了个姑娘。

    正胡思乱想着,湖灵又开口道:“娶苏银月便是破坏了圣上拉拢苏丞相的打算,虽然荒唐却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你们就当是风雨来临前本宫最后的任性吧。咱们一步步扫清障碍,也是时候让我那弟弟吃点儿苦头了,不过,宫里的事还是得本宫动手才好。”

    明显被美人计诱惑的秦然眼中多了些别样的情绪,王孟看在眼里,暗骂这个经不住引诱的男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的宏图霸业可不要毁在这个女人身上。

    目的达成,湖灵便开始寒暄,说一些朝堂上近来的琐事。她不指着自己这几句话能打消他们心中的怀疑,只是想把他们要质问的大婚一事糊弄过去。一边闲聊一边警惕着外面的动静,她在掂量苏银月返回的时间。

    而在昏暗的密道里,苏银月和安陵还在找寻出口处的开关。

    “安大人竟然也是第一次进来?那你怎么会认路?”

    “长公主曾画了张地图让我记住,我便记住了。”在安陵的记忆里,开关就在这附近,不会错的,可是自己为什么摸不到呢?

    见安陵笃定,苏银月便也帮着寻找。既然是开关,那必定会隐蔽却又略有不同。一点点摸过墙壁,她果然发现一处不同。可她按了按又拧了拧,都不见有反应。疑惑之下只得唤来安陵一起研究。

    再说凌帝与九影吩咐一番后就独自一人来到了皇陵。这是他六年来的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到皇陵安静地坐一会儿。他隐隐感觉到朝中表面的平静要被打破,以后怕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可自己的力量还很薄弱,这一战,若是输了,便是输了江山。

    皇陵里古树参天,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点点银光,如水般温柔了夜色。凌帝倚靠着一棵树坐下,歪着头沉思。他眉眼间的神态像极了湖灵,却比湖灵多了份少年天子的沉稳与豪气。

    “父皇,儿臣定会守护住这万里江山,不让分毫。”

    不远处的假山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凌帝眼神一凛,提着软鞭靠近过去。几块大石头之间出现缝隙,且缝隙逐渐扩大,直至有两个人从中走了出来。不待看清来人,凌帝率先出招。这本就是禁地,不应该有人出现。

    苏银月被迎面而来的鞭子吓了一跳,幸好安陵及时护住了她。

    “安陵?”认出来者的凌帝微皱眉头,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他那皇姐素来肆意妄为,眼下这是……

    可安陵拜见过凌帝后就退后一步不再说话,显然是把解释说明的任务交给了苏银月。对于这个嫁给长公主的姑娘,安陵多少有些排斥,可她刚才在密道里的表现又不是一般大小姐那样娇弱,至少不会添麻烦。基于这些,安陵说服自己稍微改变了一下心态。

    苏银月拍了拍身上的土,匆匆行礼后就上前一把握住了凌帝的手腕。凌帝刚想张口质问,就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圣上可知自己中了毒?”放开凌帝,苏银月从头上拔下发簪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又扯下裙摆的一角,在上面开起方子。

    “朕知道。想不到苏姑娘竟然精通医术,莫非你为此事而来?”

    “是长公主差遣我来的。我这样说,想必圣上定会明白。您今天虽然服过解药,但那应该只是暂时缓解的药,并不完全对症,请您回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煎服。宫中御医均不可信,但您总该相信我。”苏银月写好方子塞到凌帝手中。

    “苏丞相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所谓出嫁从夫,你这嫁去给长公主也不错嘛。”凌帝相信苏丞相是不会背叛瀚王朝的,自然也相信这个苏银月。可就这样接受湖灵的施舍,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在下言尽于此。”夜愈发深了,苏银月惦记着湖灵又担心久留会暴露密道之事,想着尽快赶回去,不打算与凌帝多说。要想守住瀚王朝的江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一个女子,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好本分。

    “站住!”

    被迫止住脚步,苏银月转头。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凌帝用下巴指了指假山的暗门。

    苏银月用眼神向安陵求助,可对方并不理睬她。说起来她才是真的无辜,明明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东西,结果却被人追着质问。略作思考,她开始向凌帝解释前因后果。

    事情不难理解,何况凌帝早已猜出个大概。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永远被皇姐保护在羽翼之下,他是个男人,是瀚王朝的天子,却偏偏在这件事上争不过一个姑娘。

    “皇姐真是费心了。”凌帝语气散漫,似又带着些不屑。

    “圣上觉得……长公主会有谋反的心思吗?”或许是凌帝的态度刺激了她,苏银月突然想要验证自己的判断,她需要一个有力的支持,不然的话,她担心整理不好心中的情感。她嫁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微微侧头看着她,凌帝的心思百转千回。很多事不是凭借语言就可以表明的,若是心存疑虑,再多的誓言也无用。“苏姑娘是认为,人非善即恶、非忠即奸吗?”

    “可无论怎样,忠奸善恶,人总会做出选择”

    “那便请苏姑娘与朕一同见证长公主的选择吧。”凌帝忽然觉得,湖灵娶了苏银月真是大错特错。

    带着纠结的心情回到宫殿,苏银月第一件事就是看望湖灵。房间中飘散着淡淡的陌生气息,显然有人来过。皱了皱眉,她快步来到寝殿。

    褪去华服的湖灵身着一袭白衣倚靠着床栏,她双目轻合,手中还握着一卷奏折,看似极其疲倦。苏银月悄声走上前去,却见奏折上写着的是边疆屡遭敌袭一事。周边各国的战事已在三年前就平息,近来狼烟又起,该是深藏玄机。

    “你都看到了?”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湖灵活动了一下身体。

    “什么?”苏银月的动作一僵。

    摆了摆手中的奏章,湖灵又问道:“圣上的身子怎么样?”她依旧闭着眼,语气是十几岁少女不该有的老成。

    “圣上并无大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只是这毒来得蹊跷,要多加提防。”苏银月在湖灵身旁坐下,手指卷着袖摆。

    感受到身边的人靠近自己,湖灵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她一向自信,对于自己的判断从不怀疑。她料定苏银月是个忠诚之人,就完完全全地信任她。

    “罢了,本宫倦了,不想管这些琐事。吩咐下去,从明日起,那些折子不必送到本宫这里,直接呈给圣上吧。”说着,她随手将奏折扔在一边。

    这看似放权的举措让苏银月有些糊涂,长公主此举虽说有利于圣上,却也是把圣上推向了火坑。若是叛党群臣借此发难,圣上该如何招架?

    猛然睁开双眼,湖灵朱唇轻启:“苏姑娘今日不肯穿婚服,是在闹脾气吗?”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苏银月一愣,可她很快就觉察到酸意涌上鼻子。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婚礼本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与自己的夫君白首到老,是相守一世的承诺。可她今日成婚了,嫁给了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没有人祝福她,大家不是在看笑话就是在忙着筹划利用这场婚事。她的大婚连联姻都算不上,因为这本就是没有实质内容的婚姻,她仅仅是一件工具。她无法阻止这场闹剧,只能随波逐流,尽力自保。但是,她真的委屈。

    轻轻拍了拍苏银月的手,湖灵低声道:“委屈你了。”

    叮!像是心中的琴弦折断,苏银月瞪大眼睛注视着湖灵。晶莹的泪从眼中流出,滴落在华服上。“长公主这话是出自真心?”

    “待本宫哪天驾鹤西去,你便找个如意郎君重新嫁了吧。”抬起手,湖灵轻拭去她的眼泪。

    就着这个动作,苏银月握住湖灵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床上。“长公主可知如何爱上一个人?”

    被压在身下的湖灵眨了眨眼,沉默着。

    难得见到湖灵收起凌厉的样子,苏银月笑了,“爱上一个人很简单,一个眼神或一句话便足矣。”说罢,她吻上了那平日里总是说些刻薄语言的双唇。

    窗外,月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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