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入民宅异琤遭嫌,返都宫峰回路转
小说: 穿越异界之老爸的仙界秘史 作者:小金风 字数:4082 更新时间:2019-04-27 01:21:41
什么古镜重明,什么时来运转,什么主婚姻吉庆,全是假的!主牢狱之灾和歹人绑架才是真的!
这老猫的卦落在自己身上真的一点不准!
就说不能太迷信!
想起两日前七爷给自己算的卦,秦异琤满腹牢骚,黑暗中他只想一睹七爷现在是何等表情,可惜七爷仍旧好生地呆在乾坤袋里。
紫木香车在一座大宅院前停下,小胡子率先起身开了车门,又招呼左右手下将秦异琤带下车。
秦异琤双手被绑在身后,头上依旧带着厚重的黑色头套。一路上他只能由左右人领着凄凄而行。
黑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时枫木香气替代了之前一路闻到的桐香,秦异琤动动鼻子,再仔细聆听,觉得周围风鸟声渐弱,身旁只有那小胡子恭敬道:
“少爷,人已经给您带来了。”
“就是他吗?”
屋内回荡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口气听起来与南溪霏有七分相似。
小胡子:“是,仆确是他无疑。”
“把头套摘下来。”
重获光明,秦异琤双眼被光线刺痛,适应一阵才缓缓睁了眼。
宽大的屋内清新闲适,身后是紫檀木制的门,地上是光着脚踩上也不觉得凉的米灰地榻,前方有一座黑木打造的桌案,桌案后是枫木制的幽兰图屏风,光线下屏风显出闪亮的虎皮条纹,此间香味正是由它而出。
秦异琤再看案前坐着一高大男子,男子周围是五个家丁模样的仆从,小胡子进屋后早早就背着手站到男子身旁。看样子,这男子是这家的主人。
“你说你是君上的父尊?还与盛平君相识?”
男子一边询问,一边离开案前向秦异琤缓缓走来,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男子年纪看似与南溪霏一般,身形高健,也与那厮一般装得老气横秋,模样却无他那般英俊飘逸。这男子肤色较暗沉,因隆准,面容轮廓也更加深邃,加之一双浓眉鹰目,更有一身高远气魄。他虽身着青灰儒衫,也无玉冠饰髻,举手投足间却是世家子弟风范,倒与子鸣相似,可惜却是个地道的面瘫。
面瘫一步一步逼近秦异琤:“那你……叫什么?”
“我叫秦异琤。明玉相击,声之异也。”
面瘫又逼近一步:“那你可是来自凡界?”
秦异琤微微点头。
面瘫:“你是怎么从凡界到蓬莱的?又是怎么从蓬莱到凡界的?”
秦异琤咽下一口唾沫:“入法阵到蓬莱,入禁门回凡界。”
面瘫双眼骤亮,面色溢出浓浓杀气。他不问青红皂白,当即甩了秦异琤一拳。
这一拳力道足够,秦异琤倒在地上,口里只觉得咸咸的,除此,他过人的脑回路也在寻求面瘫揍自己的缘由。
他坐起身,两眼盯着面瘫:“你是认识南溪霏?”
“何止认识!”面瘫降下八尺身高在他面前蹲下,“你将这张脸给本少爷好好记住,本少爷正是他义兄,钟尚!”
果然,相识者必然相识相识之人。
前一秒秦异琤就猜测,这面瘫这么在意那厮,是因为那厮才把自己从牢里捞出来,一定与那厮相当熟。这一看不仅是熟,两人的面相神态都基本一个路数,估计交情还颇深。什么叫物以类聚,就看你信不信。
秦异琤不得不给自己的脑回路点个赞。
钟尚属晟瑶夫君灵公本家一脉,其家父钟绒原任北云州国朝中典客,也是南溪霏的老师。钟尚与南溪霏是自幼相识。
之前秦异琤因霸王餐一事与酒馆小二有争执,巧在那时钟尚也在场。秦异琤说自己是君上的父尊,又与盛平君相识,不日便能结店家的账,在场人都不信,钟尚却知事有蹊跷,于是在小司寇带人押秦异琤下狱后,他便差人将这货底细仔细打听了一番,推测是本人后才遣人将这货接来。为避过周围栗一笒耳目,他只对小司寇说家中逃了一个疯仆,要抓回来正法。
“就是你!”钟尚捏紧了秦异琤衣领,眉间愤恨道,“如非是你!子霏他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语罢,钟尚使劲一推,又让秦异琤整个倒地,接着钟尚起身,居然抬着一只脚踏在秦异琤胸口之上。
“少爷不可啊!”站在一旁的小胡子管家见此连忙上前拉住钟尚,在他耳旁道,“毕竟是上面的人,少爷可莫要冲动啊!”
钟尚深吸一口气收回脚,拂袖对众人道:“将此人带至东庐,好生看管!”
众家仆:“是。”
不管钟尚态度怎样,南溪霏这事全由自己而起,秦异琤认了。他敢作敢当,自然是不怪那面瘫,只是他奇怪:这面瘫明明与那厮有这么深的交情,为何不想办法救那厮于水火,反而肯花时间把自己捞出来后再胖揍一顿,实在是不可理喻。还是说这面瘫一伙根本是脑子有问题,或是他与南溪霏的交情根本就是塑料做的?
秦异琤不管,他一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救南溪霏,尽管他知道现在所剩时间不多了……
东庐小屋内,秦异琤过了一夜,却未眠。
这小屋内什么都不缺,只是屋门紧闭,只是窗户紧闭,只是门前还有几名家仆看守。
秦异琤试着勾搭看守,未果,之后他只好在屋内大声吵闹,依然未果。
好就好在当初那小胡子带他出牢房时将乾坤袋还给了他,这极好。
于是乎,秦异琤在乾坤袋中翻找一番,终于找到了一把迷你小电锯。
夜深人静时,电锯的噪音在屋内反复有序的回荡。看守们倒在门前睡着,都以为是屋内人造势,傍着浓浓睡意谁都不愿搭理,直到屋内突然安静他们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一个接着一个亮了眼。
开了门后,看守们举着手上明珠,皆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因为屋内窗户那边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个方正的大口子。
钟尚这夜正在屋里持棋打谱,手上一杯茶也品得惬意,听闻家仆来报,气得捏碎了手中茶杯。
秦异琤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了,哪知出了小屋后遇上的不是之前的看守,就是院内的家丁,于是在与看守家丁玩了一整晚的捉迷藏后,他又被绑到了钟尚处。
“你到底想做什么?”钟尚眼圈微黑,抱胸瞪着他气急败坏。
“我要去法场救子霏。”秦异琤不惧钟尚,一字一句道,“我才不管你与他的所谓天大交情,我只知道他如今有难,我绝不能像你一样袖手旁观。”
“我袖手旁观?”钟尚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劫法场会有什么后果吗?”
秦异琤:“我不管有什么后果,纵使拼上性命,我也要去!”
在钟尚眼中,秦异琤此人着实讨厌,尤其是他那双天不怕地不怕自信笃定又天真的眼神。
钟尚:“你是真不怕死?”
秦异琤冷笑一声:“士为知己者死,我为知己,有什么好怕。”
钟尚脸抽搐一瞬:“好一个‘士为知己者死’,今日本少爷就成全了你!”说完,钟尚让周围人给秦异琤松了绑,他又对秦异琤道,“你不是说你要去法场吗?好,老子现在就带你过去!”
言罢,钟尚不顾周围人阻止,单手将秦异琤拖上车,随后驱使香车一路奔至法场。
到了法场,无论秦异琤怎么挣扎喊叫,钟尚与周围仆从都将他牢牢按在原地,让他无法靠近行刑场地半步。
己时末,法场周围挤满了人,秦异琤远远望去只见场地中间几名刽子手,不过一会儿便押来一名披头散发的囚犯,那囚犯双手被绑身后,上场便一个踉跄跪地。
秦异琤站在远处呼唤南溪霏的名字,那囚犯似有听见,仅回头一瞬。
秦异琤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午时钟声响起,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
“子霏!”
囚徒身首分家的刹那,秦异琤终于双眼决堤地跪在地上。
钟尚许是从未听过这般撕心裂肺的喊叫,他就睁眼看着秦异琤跪在人群逐渐散去的广场,心火也随之旺盛起来。
“明明他就在眼前,离你这么近,你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这下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袖手旁观’了吧?”
“少爷,够了……”小胡子辛管家见钟尚势头不太对,连忙上前劝阻。
钟尚不理,更加变本加厉:“你不是说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吗?”说完他解下腰间佩剑扔在秦异琤面前,“我们这儿也有‘与知己共赴黄泉’之说,你不是不怕死吗?那你随他去啊!”
辛管家脸绿了,忙想躬身将剑捡起来,却又被钟尚粗暴地推至一旁。
这家伙是魔鬼吗?一定是……
秦异琤将眼前的剑看了良久,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敢为之的时候,他居然捡起了剑……
钟尚反应那叫灵敏,还没等秦异琤拔剑,他就先赏了这货一个手刀。
秦异琤身子一软,扑通倒地。
钟尚以为,秦异琤那时捡剑是真打算要自寻短见,所以他及时制止了。
可秦异琤当时心里怎么想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据后来这货分析,他说当时自己脑中有七成是想先拔剑坎了钟尚,其余三成才是真打算去死,结果谁知道就这么被钟尚给打趴下了,实在好冤。
辛管家见此赶紧擦擦额前汗:“少爷别闹了,要真得罪了上面钟氏一族可真担待不起。”
钟尚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不就给他个教训吗?”又回头对辛管家道,“之前送去宫中膳房的猪肉都准备好了吗?”
辛管家点头似鼓:“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
钟尚眼看着秦异琤:“那好,剩下你去张罗吧,仔细些。”
辛管家:“是。”
也已深,浑浑噩噩间不知睡了多久,秦异琤醒来时脖子死疼,他以为自己还在钟尚家宅内,哪知睁眼从床上起身,又是一片熟悉的景致。
“父尊?你醒了吗?”
眼前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秦异琤拍拍自己的脸,又摸摸对方的脸,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柏星?我终于……”
秦柏星急忙点点头,双目左右游动一番,又看向秦异琤。
秦柏星的眼神秦异琤心领神会,他眼角向两侧瞥去,发现周围全是冰冷陌生的脸孔。
秦异琤缓缓道:“柏星……爸爸想你和舅舅了,所以又回来了,你不会觉得爸爸没出息吧?”
秦柏星摇摇头。
秦异琤一声叹:“爸爸这次闯大祸了,闹出这么多事,你不会怪爸爸吧……”
说完秦异琤眼中噙满了泪。
秦异琤是铁打的汉子,有泪从不轻弹,这是秦柏星第一次见他这般。
秦柏星意外之余显得有些慌乱,忙用衣袖擦去他眼周的泪水。
“爸爸我实在是……”
话在嘴边,秦异琤也不知当说不当说,不说,一腔悲怨憋得难受,说了,又怕因此牵连柏星。
毕竟,南溪霏现在是死囚,是已死的死囚,是曾经要刺杀君王的死囚,他的名字现在又怎能在君王寝殿中提及?自己能活着见到柏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这之中不能再出纰漏。
“父尊,你要说的寡人都明白。”秦柏星握着秦异琤的手,一双星目在灯火中闪动,“父尊从凡界跋涉而来,又几经周折,许是也累了,今夜就先在偏殿好生休息吧,有话你我父子以后再说,来日方长。”
秦异琤点点头:“来日方长,一切听君上安排。”
秦柏星“嗯”一声,只对身旁一内官道:“今夜让莺姑姑前来偏殿侍候。”
内官:“是。”
最后秦柏星暧昧地看向秦异琤:“那父尊,时间也不早了,寡人先去睡了。”
偏殿内灯火辉煌,却是空无一人。秦异琤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眼前的人穿着女侍的常服,手上端着一盘新衣,当他走进殿内看到秦异琤时,惊得手上衣盘骤然落地。
秦异琤定睛一看那女侍的脸和眼尾的桃花痣,一手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即便他有万千粉饰,即便他再是娇艳动人,即便他再装得风华绝代,就算是他化作尘土细灰,秦异琤也照样将他认得。
这家伙如果不是那厮,还会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