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御賜聘禮
小说: 寵妻入骨:娘子看招 作者:青裳 字数:3244 更新时间:2016-07-04 12:16:03
「哪來的孩子哭聲?」
不光是魚家上下,眾人也都愣了,狐疑地打量著拓跋珪,又紛紛往聘禮里四下掃視。
但眼前除了盒子盆外,就是一些放雞鴨鵝的細柳籠子,看那高度雖然能放下一個小孩子,這蓋的嚴嚴實實的只怕會把孩子悶個半死。
「……不會是魚家姑爺早就有了孩子,這聘的只是個續弦吧?」
有人悄悄地,卻唯恐聲音別人聽不到似的說。
這話聽起來頗有道理,於是就有人附和:「這位公子一看就是過了弱冠之年的,這麼大年紀怎麼可能還沒娶妻?那魚家又不是什麼名門望族,閨女名聲又那樣,怎麼可能就給他家……」
餘下的話沒說完,但意思誰都明白。拓跋珪臉色微微一沉,他帶來的那十個漢子也是面色難看。但這個模樣就更讓人覺得事實就是如此了。
「我就說嘛,你魚家祖墳上又沒有種梧桐樹,怎麼可能引來金鳳凰!還嫌棄我家不好,你倒是找了個好姑爺啊,也就是個皮子長得好二婚頭,內里還不如我兒子呢!」
看熱鬧的王嬸在人群里幸災樂禍。她踮著腳兒,一手拿著耳挖子剔牙,一邊跟身前身後的人大聲說。
「我還當他魚家三閨女真能找到個絕世好夫君,原來就是個鰥夫啊!還帶著個拖油瓶!這下好,不願做原配卻原來做個繼室,還順帶著當個現成的娘,真是好大的志氣啊!老天果然還是有眼的!」
魚家大郎魚淵氣的提起拳頭就要衝著王嬸過去,被弟弟魚潛一把拉住。
「大哥,今兒是姐姐大喜之日,別跟那麼個不像女人的人計較,白丟了自己的身份!」
王嬸鼻孔朝天冷哼一聲:「呦呦呦,聽聽,聽聽,這話說的多漂亮啊?呸!你當自家什麼東西,還身份?也不怕風大閃了牙!」
斜睨著魚家老小,王嬸趾高氣揚地接著說:「你們也別怪我說話不好聽,要不是你們自己嫌貧愛富沒仁義,我今兒也犯不著來搭理你們……」
「住口!」
王嬸話還沒說完,站在院子里的老五再也忍不住了,抬腳騰騰幾步走出院門,對著王嬸就是一聲霹靂怒吼。
「你……你想幹什麼?還,還想打人不成?來人啊,魚家新姑爺要打人啦!大傢伙看啊,這些人凶神惡煞的,恐怕就是群土匪強盜,大家趕緊去報官!」王嬸一哆嗦,看著老五那捏的嘎巴響的缽大拳頭,結結巴巴地說,隨即眼珠一轉,扯開喉嚨就喊。
老五「嘿」地一樂,露出雪白的牙齒,配著他那傻呵呵的外表,顯得有些滑稽可愛,但是看在王嬸的眼裡,就像是頭要吃人的狼。
「打人?你太小看俺了!莫說打人,俺連殺人都敢,你信不信?」
老五湊上前,把自己的拳頭晃了晃,看著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的王嬸嘿嘿地笑著,隨即一拳砸在一塊磚頭上,「呯」地一聲,生生將那磚頭砸成了渣。
「老五,別拿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嚇唬人,老大不是教過我們嗎?咱要懂禮貌,和氣點,和氣生財嘛。」
一對桃花鳳眼,長相頗為陰柔的老九走了過來,邊說邊笑眯眯地拿起另一塊磚頭輕輕一捏。周圍人驚恐地發現,那磚頭就像豆腐一樣,在老九那修長的五指間瞬間化為粉末!
王嬸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似乎連眼珠子都嚇得不敢動了,就那麼獃獃地坐在地上。
老九輕聲一笑,風吹楊柳般輕飄地走了,順便拉回了老五。
這麼一鬧騰,大家的視線都從那聲孩子哭聲轉移了,但是魚鱗舞可沒忘記!
「拓跋公子,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啊?」
魚鱗舞瞪眼。丫的敢給她弄個娃娃來,就莫怪她反悔親事!
「這個啊,不就是一種奇怪的魚嘛!」
拓跋珪嘩啦掀開遮在籠子上的紅布,隨即裡面又發出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哇!」
眾人好奇地湊過頭去,細柳籠子里有個木製的圓桶,陽光照射下,清楚可見水光粼粼。兩尾淺黃色的奇怪東西趴在桶底,扁扁的尾巴偶爾撥動一下水面,便是「哇」地一聲啼哭!
「這……這是什麼東西?」
「姐夫,這是什麼啊?你快給我講講啊!」
魚家老小都驚奇地挪不動腳了,魚潛扒著籠子的縫隙,恨不能鑽進籠子里去看。一著急,直接就喊起了姐夫來,把拓跋珪樂的,嘴巴差點歪到耳根子後頭去。
「這叫龍娃魚。據說是龍王爺的小兒子變化的,是南邊的姜國獻給當今皇上的貢品。你們看,它的顏色是淺黃色的,等再長大些,還會變成金黃呢!」
別人聽了倒沒注意其他,只有魚潛皺了眉頭,眼底閃過狐疑。看了看笑呵呵的拓跋珪,魚潛想問他,只是還沒等他開口,魚鱗舞就一把掐住了拓跋珪的脖子!
「你說,你弄這姜國進貢的禮物給我下聘是何居心?要不給我說清楚,今兒我就先捏死你!」
眾人傻眼!
魚父魚母跺腳:「噯,你這丫頭……」
魚淵趕緊摸自己的眼睛:「我眼珠子沒掉下來哈……」
慧娘趕緊捂住嘴巴,在心裡直抽氣:「天啦!這小姑子……」
魚潛摸摸下巴,眼神很是得意:「敢惹惱了我姐,哼哼……姐夫好可憐!」
老五托著下巴:「我的爺!這嫂子……太彪悍了!」
老九看天:「今天天氣真好……哈哈……」
十三:「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四、六、七、八、十、十一、十二:「……」
其他人:「魚家三閨女太恐怖了!幸虧……」
被威脅的拓跋珪深情款款:「舞舞,別激動。來來,再往上一點,你掐的不準!」
眾人暈倒,口吐白沫中……
「……姜國一共進獻了四條龍娃魚,另外兩條顏色金黃的留在了內苑,這兩條是皇上特地賞賜給我做聘禮的,圖個稀罕。」
拓跋珪一口氣說完這貢禮的來源,換來魚潛的星星眼和魚鱗舞的冷哼!
「姐夫,原來你還能跟皇上見著面啊!皇上長得什麼樣?凶不凶?」
拓跋珪摸摸小舅子的頭:「有時候挺凶的,特別是他生氣的時候。不過大多時候挺好說話,咱倆經常一塊喝酒來著。」
魚鱗舞白眼:「顯擺!無知!」
魚父魚母有些惴惴不安:「子韌吶,那個,你確定要娶我家舞兒是不?」
本以為這個准女婿只是個富貴人家,不成想他的背景這麼高大上,都能跟皇上喝酒,還能被賞賜貢品當聘禮,可見不是一般人。只是,他倒底是什麼人呢?
大官?看這年紀貌似不像,太年輕了!當今狀元榜眼探花郎嗎?名字也不一樣!武狀元?武舉人?好像都沒有姓拓跋的!等等……
魚父忽然想起鄉鄰們談論的那個家族那個姓氏——青羊城裡的拓跋府!
不會吧?不會是那一家吧?魚父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
「岳父岳母,這聘禮都下了,豈會不確定?而且很久以前我就跟二老說過這事,現在不過是實現而已。」
一轉臉面對魚家兩個老人,拓跋珪立即換上最最真摯的模樣,言辭堅定。
魚父樂了,大手一揮,「好!我代表魚家上下答應這門婚事了!」
魚鱗舞慢悠悠地看老爹一眼:「聘禮都下了,你們不是早就答應了?」
「呃……嘿嘿,再答應一遍,慎重一些。」
前頭眾人吃飯,拓跋珪被魚鱗舞拽到西邊菜園子邊上。
「你說,你倒底是什麼人?今天不給我說明白了,信不信我給你飯菜里下瀉藥,拉死你!」
魚鱗舞瞪著他,一邊惡狠狠地碾著腳底下的野草,彷彿碾的是拓跋珪的腦袋。
「舞舞,你別生氣,我不是不告訴你,實在是……暫時還不行!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是土匪強盜,雖然殺人放火過……」
殺人放火還不算強盜?那不就只剩下一樣了——兵唄!魚鱗舞沒好氣地翻翻眼:「我看你這樣子挺威風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真,絕對的實打實是真!」拓跋珪就差沒舉手發誓了。
「那好,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完成的好,我就乖乖地等著嫁你,要是不好……哼哼,你掂量著辦,反正我也不想嫁人,麻煩!」
拓跋珪幾乎想哭。誰娶親不是甩手給媒人家裡人來操辦?唯獨他,不但要自己親自上陣,還得連哄帶騙,討好了老的又要討好小的,好不容易都擺平了,准娘子還給他造反!
一刻鐘後,拓跋珪帶著十個弟兄,威風凜凜地跨馬往村外跑去,當然還帶著魚鱗舞。
「姑爺這麼急著去幹啥?還帶著舞兒,這不大好吧?」
手搭涼棚望著迅速遠去的人影,魚父疑惑地說。
「有什麼不好?都是下了聘定過親的人了,那是准夫妻呢,誰敢說閑話?」說閑話也沒人搭理,因為不在乎!
人如虎馬似龍,一行人很快趕到魚鱗舞說的地方——青川鄉宋家村。
魚鱗琅正跪在地上給自己婆婆捶腳,旁邊的大姑子連翠花端著碗啃蹄髈,直啃的嘴角流油,一邊還呼喝著弟媳魚鱗琅。
「手重點,沒吃飯啊!哎哎,輕點,你想把我娘捶壞了啊?你好黑的心腸!大郎,你過來看看你的好娘子,連捶個腿腳都不行,說她兩句還拿眼剜我!」
連大郎放下碗筷走過來:「娘子,我娘腿腳不好,你就多擔待些……」
「大郎你說什麼呢?她一個做兒媳的,伺候婆婆天經地義,什麼擔待不擔待的?我瞧著就是嬌氣欠揍,給她兩巴掌什麼都會了!」
連翠花嚷嚷,滿嘴豬油沫子混著口水四處亂濺,噴的連大郎和魚鱗琅一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