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路上，蔚九夏有些不舒服。兩個人都不說話，夜裡寂靜，寒風瑟瑟，蔚九夏縮了縮身子，算了算路程和時間，這不長不短的路程為什麼今天走起來這樣漫長？

眼看著已經能夠看到公寓若隱若現的樣子了，可偏偏還有那麼長的路。蔚九夏的餘光看了看走在身旁的季末，忽然很後悔。

季末一句「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公寓」就讓蔚九夏失去了所有的防備，哪怕是一句拒絕都沒有，好像這並不是在尋求意見，而是在命令。

ORDER。

蔚九夏想起來最近背的英語單詞，側過頭看了看季末，忽然笑了一下。這一下笑出了聲音，季末轉過頭，看著蔚九夏。

蔚九夏忽然發現自己這樣挺傻的，連忙收回視線，繼續低頭走路。

「你挺漂亮的。」季末忽然開口，居然是這樣一句冷不丁的讚美。

蔚九夏被嚇到，卻有些莫名其妙，「什麼？」

「嗯，就這樣。」季末自我的點了點頭，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可這語氣明明是在和蔚九夏說話。

真是奇怪。

雖然已經習慣了季末不同於常人的生活軌跡與說話方式，可如今又被這樣一句無厘頭的話弄得有些迷糊。什麼叫「你挺漂亮的」？難道他以前就沒發現她漂亮麼？雖然這樣有些自戀……

蔚九夏算不上是驚艷的那種漂亮，但最起碼也算是個清秀可人吧？

真的是……

見鬼！

到了公寓樓下，蔚九夏悄悄的深吸一口氣，擋在了季末的面前，對著他笑：「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回家吧，太晚了。」

「沒關係，我可以把你送上樓。」季末語氣淡淡的，別了個方向繼續邁出步伐。

蔚九夏立馬往後退了一步擋在季末眼前，有些慌亂的擺了擺手說：「別別別，這樣下去你明天早上會起不來的，而且，這裡是女生公寓，你進去……」

季末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看著蔚九夏窘迫擔心的樣子，他居然感到一絲心情愉悅，這種情緒讓他忍不住捉弄一下蔚九夏。

「這個時間大部分同學應該已經睡了，我送你上樓，不會有人發現。」季末抬起右手手臂，看了看手錶，一本正經的說。

蔚九夏有些慌了，心裡想著該怎麼應對過去，正在思考，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忽然伸過來，蔚九夏感覺自己有些僵硬。季末居然伸出手把她垂落耳邊的碎發別到了耳後。

季末冰冷的手指若有若無的觸過蔚九夏耳邊的肌膚，惹得她略微顫慄。季末看在眼裡，心情愉悅而舒服，長久以來都沒有這樣舒坦過。

至少和沈茜婉在一起的時候就從沒有這樣。

「那個……」蔚九夏略微尷尬，她覺得氛圍奇怪得很，忍不住出聲打破尷尬。

季末輕輕一笑，「好了，你上樓吧。」

「……」蔚九夏被這一系列的變故弄得慌了心神，呆愣的點了點頭，然後木頭一樣的轉過身，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過頭，驚奇的發現季末還站在原地，並沒有挪動半分，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蔚九夏站在原地，揮了揮手，「你怎麼還不走啊？」

「等你上樓。」季末的聲音在這黑夜居然顯得莫名溫柔。

「我？」蔚九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

季末似乎今晚笑的次數格外的多，蔚九夏都要忍不住懷疑他被什麼奇怪的東西上身了，「快回去吧。」季末揮了揮手。

蔚九夏呆愣的轉過身，每走一步都被季末牽動著，今晚，似乎更加喜歡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