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的藝術節，這架鋼琴要上台作秀。」季末坐在地上，輕鬆的坐姿平添了幾分放蕩不羈。

蔚九夏有些懵，「藝術節？」她從來都不知道下個月有藝術節。

「嗯。可能還沒有公布消息，估計明天就會貼告示板了。」季末輕輕點頭，睫毛微顫。

怪不得。忽然，蔚九夏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有些驚訝的問：「你？」

「什麼？」季末抬頭看她，雙目卻變得大霧瀰漫，沒有焦點，與剛才那一雙名目璀璨的樣子仿若兩人。

「你彈鋼琴？」蔚九夏說。

「是我。」季末很輕描淡寫。

其實這本來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在蔚九夏心中，甚至於在所有人心中，宛如男神一般的季末，就算是十項全能無一不會也沒什麼可稀奇的，他學習好，畫技好，長得好，身邊的沈之碩也好，一切的一切好像是開了掛一樣的存在，上帝對他太好了，好到讓人嫉妒。

「聽過我彈鋼琴麼？」季末看著蔚九夏一臉迷茫的樣子感覺很好笑，動作很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臂支撐著地板，動作輕盈，從蔚九夏眼前跳起。

她搖搖頭，這是實話，卻又有些失落，她忽然很想聽季末彈鋼琴，很想看眼前的少年彈鋼琴時的樣子，會不會也像是話中的謫仙，清逸而不染世俗？

可這要求終究有些過了。蔚九夏不確定，也不敢確定，或許在季末眼中，她只是他在學校的同學，關係普通，沒有那麼重要，或許交流會比其他人多一些，可到底不應該有過多的交集。

「我彈給你聽。」季末忽然居高臨下的看著蔚九夏，聲音從上方傳來，蔚九夏抬頭，那一瞬間驚艷了歲月，溫柔了心口。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周圍散發出點點月華，襯得清逸而冷然，冷漠中帶著些許溫柔，眉眼之下存在著讓蔚九夏慌了神的驚艷之色。

原來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可以讓你對一個人的喜歡達到了頂點。

而這頂點卻還有著上升的餘地。

「我教你吧。」季末話鋒一轉，不等蔚九夏反應，已經走到蔚九夏身後，伸出手臂握住蔚九夏的雙手帶向琴鍵。他手指冰涼如玉，修長而骨節分明，蔚九夏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僵掉，沒辦法動作。

這樣一來，蔚九夏等於被季末圈在懷裡，如此親密的姿勢，剛剛緩和的雙頰再次緋紅。季末握著她的手，凝神想了想，絲毫沒有對這樣的姿勢感到任何不妥。

「叫你最簡單的吧。」季末說。

他握著蔚九夏的手，一點點在琴鍵上舞動，不久之後，連貫的音符已經從手下流淌，蔚九夏很驚喜，可這樣的姿勢，她感覺……

她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你手指很長，很適合彈鋼琴。」季末最終結論是這樣說的。

蔚九夏木訥的點點頭，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嘛。

「別緊張，這首譜子很簡單。」季末起身，蔚九夏感覺周身的空間瞬間廣闊起來。

「看你畫畫就知道，你彈鋼琴應該也沒問題。」季末換了個姿勢站著，清逸淡然。

蔚九夏漸漸清晰，剛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不真實卻又有著真實的觸感。不知道為什麼，蔚九夏腦海里忽然冒出來一個驚雷般的想法：季末是不是也曾經這樣教過沈茜婉。

這個想法像是雷電一般貫穿蔚九夏全身，使她全身一震。季末沒有發現她的反應，還在看著外面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此卑微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被自我否認。

蔚九夏更加確定，她和季末，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