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節是全校上下都格外重視且娛樂的項目，在青川三中，沒有別的活動會比藝術節更加令人振奮，哪怕是一年一次的遊學也沒有令人如此興奮過。

蔚九夏有些緊張，手心沁出了汗。陸瑤看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戲謔：「緊張啊？」

她點頭。

「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還是說……」陸瑤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蔚九夏，眼中俏皮。

蔚九夏沒有察覺到這份戲謔，只是不停地在喝水。涼白開從喉嚨流下，並不溫暖的涼意霎時竄滿全身，蔚九夏感覺神智清醒了不少。

「這是什麼怪癖？」沈之碩湊過來，對陸瑤說。

陸瑤聳聳肩，似乎已經習慣，「九夏一緊張就喜歡喝水，一喝水就神經冷靜，每次都是這樣，我都習慣了。」

沈之碩倒是覺得新奇，「還真是奇怪。」

陸瑤看到季末的身影，看到季末挺拔的身姿，看到季末一步一步穩妥的走過來，看到季末的樣子在眼前不斷放大，不斷清晰，最終靜止，她不動聲色的把與沈之碩之間的距離拉開，低著頭，看著季末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準備好了？」季末沉穩的聲音響起，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連一絲波紋都沒有蕩漾。

蔚九夏看著季末一身打扮，恍然感覺眼前的人並不是終日沉浸在學園當中，這樣休閑且瀟灑的打扮，多了幾分不羈，少了幾分沉悶，連帶著這個人的容貌刻畫也帶上了幾分瀟灑的帥氣。

他手裡拎著洗衣店的紙質袋子，亞麻搓成的拎繩，另一隻手抄兜，額前幾縷碎發輕揚，像極了從畫中走出的少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教務老師已經找人去搬鋼琴了，反正咱們壓軸，不用太擔心。」沈之碩說的沒心沒肺，一口隨意。

季末輕輕點頭。他把手裡的袋子遞了出去。陸瑤抬頭。是遞給蔚九夏的。

「這是？」蔚九夏遲疑著，還沒有接過袋子的意思。

季末說：「給你的。」

「我？」蔚九夏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東西拜託季末幫忙帶著，而且就算有也不會是拜託季末。

「嗯。」

蔚九夏沒接過，沈之碩手快先搶了過去。季末輕輕皺眉。

「我靠！你對我都沒這麼好過！」沈之碩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一臉震驚。

季末沉默。

那是一套和季末所穿相得益彰的全套服裝，整體幹練簡單，卻非常適合他們所選的舞蹈動作，即不礙事也不繁瑣，讓人賞心悅目。

「我沒給你買過？」季末淡淡反駁。

「襪子也算！人家送襪子都送一對兒，你倒好，送我一隻！」不說還好，一說沈之碩就來氣，氣沖沖的指著季末鼻子。

陸瑤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蔚九夏低頭也笑了出來。沈之碩實在太滑稽，說的話都這樣令人忍俊不禁。不過……

蔚九夏看了看季末，沒想到他居然也會這樣惡趣味……

「可你接受了。」季末說的話總能令人無法接下去。

沈之碩氣的雙頰漲紅。

「試試吧。」季末用眼神警告沈之碩。

沈之碩特別委屈的把東西給了蔚九夏。

蔚九夏還是遲疑，最後還是完全接下來。陸瑤拉著她的手很興奮，「去試試啊。」蔚九夏拿著東西準備去洗手間試試大小，與季末錯過的那一刻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這套衣服居然奇蹟般的合身。

陸瑤嘖嘖稱讚，「想不到季末眼光這麼准，挑的衣服尺碼也准。」

蔚九夏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著頭雙頰泛紅，開了水龍頭沖了沖臉。

「喂，你怎麼知道蔚九夏尺碼的？你量過？」沈之碩看著蔚九夏穿著這套衣服走出來，挑眉含笑，輕佻的語氣卻讓人無法討厭。

季末淡淡暼他一眼，「跳舞的時候有些接觸。」

這話說得極其曖昧，說的人毫無所覺，聽的人卻聽出了另一番味道。

蔚九夏忽然想到過去的一幕乃至多幕，忽然臉一熱，好像紅霞爬上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