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柔美。

蔚九夏和沈之碩在小道上散步，兩個人方才碰到，幹脆同行。

「我和你說，季末就是那副性子，冷不冷熱不熱的，不用搭理他。」沈之碩似乎只會對兩個人不客氣，一個季末，一個沈茜婉。

「其實你沒必要和我解釋的，我也習慣了。」蔚九夏笑笑，語氣平淡。

她套了一件外衫，頭髮剛吹幹披在肩上，月色下格外清逸。

沈之碩打了個哈欠，「你說季末這個樣子將來可怎麼找女朋友啊，我都替他擔心啊。」

蔚九夏表情凝滯片刻，恬淡的笑，「沈茜婉呢？有沈茜婉，你在擔心什麼？」

「她？我和你說實話，不是我故意和沈茜婉過不去，而是我就看不上她，她除了會裝還會做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找你說了什麼。」沈之碩一提起沈茜婉一臉不屑。

蔚九夏看他，有片刻安靜。

「你也不用過意不去啦，我又不是因為你針對她的。我也和你說過，我看不上她那做派，如果她親和看著舒服點兒，就算她是富家小姐又能怎麼樣呢？可是她從來都只覺的她是最好的，她得到的也應該是最好的，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沈茜婉連成全兩個字都不會寫，更別說讓步了。」

沈之碩好像格外懂得蔚九夏的心思，對於她片刻的沉默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我覺得她還是善良的，至少對季末是這樣的。」蔚九夏這樣說，何嘗不是在說服自己。

沈之碩像是看到瘟疫一樣抖了抖身子，「你們看不出來，我可能看出來。小的時候，沈茜婉給季末送了個兔子，季末轉頭就把兔子放了，誰知道第二天她又把兔子抓回來了，還揚言要煲湯喝。」

「兔子煲湯？」蔚九夏很吃驚。

沈之碩點點頭，「那時候我們才五歲，你見過五歲的女孩子心思這麼狠的嗎？後來要不是季末把那兔子養在家裡，估計早就被煲湯了。」

蔚九夏忽然覺得，沈茜婉的心思真是不好猜。

「後來呢？」她問。

「後來？就沒後來了。季末最後還是把那隻兔子給放了，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看得出來，季末從那天開始對沈茜婉冷淡了許多。」

蔚九夏忽然笑了出來，「他一直很冷啊。」

「好像也對。」沈之碩說。

深夜。

蔚九夏在寢室里，蘇念和宋向月已經睡著，孫昕還沒回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等孫昕回寢室，遞給她一杯熱水，然後兩個人一起上床，一起闔眼。

周圍很靜，雖然寢室門關著，可蔚九夏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這腳步聲的節奏很熟悉，是孫昕回來了。

蔚九夏今天備了溫水，給孫昕開了門，輕車熟路的遞給她，孫昕也不遲疑的接過。蔚九夏對她笑，孫昕偶然也會回應一笑，雖然看起來很牽強，但蔚九夏很滿足。

她看得出來，孫昕是個叛逆的姑娘，還有些不羈，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也不會偽裝自己對一個人的感覺，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而在這種性格基礎上，孫昕能夠對自己笑，接受自己對她的好意，這就讓蔚九夏格外滿足。

人總是很難滿足，所以要在容易滿足的時候享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