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受了傷，暈了。

被發現的時候她還在昏迷中。手腕上受了傷，還在冒血。這是一個很偏僻的角落，平時少有人來，更何況今天藝術節，所有人都不會有精力到這種地方來。

這地方距離媒體室很遠，只有蔚九夏一個人發現了。季末接了一通電話，說是教導主任找，和沈之碩一起離開了。

陸瑤昏迷著沒有意識，蔚九夏急的不知所措。陸瑤的樣子像是靜脈出血，可卻並沒有任何止血的跡象，蔚九夏記得國中生物課本裡面教過止血方法慌亂著僅憑記憶伸出手為陸瑤止血。

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現在沒有其他選擇。

事實上，蔚九夏的動手操作能力很強，雖然腦子裡關於止血方面的知識很模糊，但不妨礙她。她本能反應掏出手機，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不知道聯繫誰。

她的通訊錄里聯繫人並不多，相比於陸瑤這種左右朋友多得很，蔚九夏不善於周旋於太多關係中，複雜的關係往往容易令人思緒混亂。

季末。

蔚九夏腦子裡只有這個名字，沾著血跡的手指直接撥通那個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

拜託，一定要接。

「季末……」

幾乎就在接通的那一瞬間，蔚九夏感覺眼眶通紅，聲音哽咽的叫出這個名字，這個令她無法確定的名字。

對方似乎聽出了她的情緒波動，語氣上帶了一絲關心：「蔚九夏？」

「是我……」九夏的眼淚就在季末喊出她的名字的一刻奪眶而出，手指上的血跡染上了手機。

季末的聲音有一絲擔心：「你怎麼了？」

「我找到陸瑤了……她受傷了，我……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正在處理事情的季末皺眉，給了沈之碩一個眼神，兀自走到相對安靜的角落，「受傷？處理過傷口了麼？」

「處理過了……我……」

聲音戛然而止，接著的是斷線的聲音。

「喂？」季末看了看手機熒幕，對方掛了電話，眉頭深鎖。

他的手指按下了另一個號碼，接電話的是另一個女聲，甜蜜的聲音充滿危險。

「你不要太過分。」季末警告說。

「不過分。只是受點小傷，最多不能參加演出，不礙事。」

季末心頭一緊。

「你不怕出人命麼。」刻意壓低的聲音，沈之碩注意到了反常。

「不會的。我還沒那麼不知輕重。這隻是一次警告而已。」

沈之碩很快聽出了電話里的聲音，蹙眉說：「沈茜婉？」

季末掛了電話。

「發生什麼了？」

「出事了。」

蔚九夏心裡亂的很，季末接了電話對她來說是一種極度的安慰，讓她所有的感情情緒找到了宣洩口，她的流淚不是傷心，不是心痛，帶著些驚慌失措，還有些放鬆之下自由的代價。

如果說季末不接電話，蔚九夏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在當下情況下將傷害降到最低。

她平時看起來並不起眼，溫順無害的樣子讓人想不到她會有一顆堅毅的心。屬於蔚九夏的堅強是生命給予她唯一的優勢。

季末的聲音攻破了她的所有防線，將自己最容易受傷的一面暴露，讓她失了判斷力。

她想告訴季末很多，太多太多的話無從說出口。她不是真的相信這一切只是巧合，當她找到陸瑤的那時起，就已經猜測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事故，可謀劃這場事故的人是什麼目的，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