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九夏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後腦一陣疼痛之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飛快發展，不過是昏睡的功夫，世界好像換了天。

醒的時候在醫院，腦袋上被綁了繃帶，纏纏繞繞的看起來很怪異，病房裡沒有其他人，衣服被換成了單調的病服，周圍的一切都是一成不變的白。

蔚九夏感覺腦袋疼得很，好像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之後留下一片淤青，勉強坐起來看到床頭放著一杯水，凝視著玻璃杯中透明的水，似乎能夠倒映出此刻她蒼白的樣子。

等等……

陸瑤？

陸瑤！

蔚九夏倒吸一口氣，她的記憶單單停留在找到陸瑤、打給季末，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藝術節……

蔚九夏猛地拔掉右手的針頭，淡淡的血液濺在被子上，潔白上一抹驚心動魄的殷紅，彷彿梅花一般盛開。

她赤著腳艱難的下了床，地面冷冰冰的，凍得她微微一瑟縮，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勉強的支撐著邁出腳步，她現在只想知道陸瑤在哪裡。

病房門被打開，逆光之下是季末淡淡的眉眼，好看的過分。蔚九夏看著他發愣，渾然不知此刻的自己赤著腳，本就纖瘦的身子套上一套寬大的病服，蒼白毫無血色的雙頰與唇色，暗淡的雙眼有多麼憔悴，這樣一副病容讓人看得可憐。

季末看著她的雙腳微微皺眉，「怎麼下來了？為什麼不穿鞋？」

蔚九夏本沒想著會以這種狼狽的姿態見著季末，或者說她根本沒想過會在這裡見到季末，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也知道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我沒想那麼多……」蔚九夏有一絲尷尬，低著頭不敢看季末。

就這樣安靜下來。微妙的氣氛很快讓蔚九夏感到不舒服，她在拚命思考應該說什麼話來打破僵局，可誰知季末開了口。

「想見陸瑤？」淡漠疏離的語氣，似乎添加了一絲矛盾的關懷，蔚九夏聞言抬頭，看到的是季末清冷的眉宇。

「把鞋穿上。」季末帶有命令的話語讓蔚九夏聽著莫名舒心，似乎只有這樣才是最能夠讓她自在的相處方式，而不是忽然間的拉近距離。

蔚九夏很聽話的轉身，可是她的動作很快停下。因為她並沒有在視線之內看到任何她想找的目標，換句話說，根本沒有鞋子擺在這裡。

眼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蔚九夏感覺自己今天簡直是糟糕，在誰面前尷尬不好，偏偏是季末，只有季末！

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算了。」季末的聲音低沉，頗有些無奈。蔚九夏沒搞明白是什麼意思，霎時間失去重力的作用騰空而起，整個人受到驚嚇。

季末直接一個橫抱把她抱了起來。

蔚九夏髮絲凌亂，整個人虛弱並蒼白，由此一出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最終還是毫無力氣，只是透著力氣微微掙扎：「你幹嘛？」

「你想赤腳走路？」季末微微加重力道，他沒想到蔚九夏這麼輕，平時看著雖然纖瘦但是面色健康能跑能跳，可這一抱卻是出乎意料。

「你太輕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