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拉着余新辰在外面走，就严肃这个人看起来严肃，话唠起来的时候像是个老小孩似的。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丝毫不像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我给你讲啊，齐恪才入学的时候像是个黑猴子似的，一点都像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人也阴沉得很。什么话都不说，除了上课就是图书馆，他室友都怕他得很。”

“那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余新辰坐在花台边上喝着奶茶，“我记得齐恪小时候也是，虽然和我聊天的时候都在笑，但是他就是冷冰冰的，说着要罩着我的话，但是总让人觉得隔着一层。”

严肃也喝奶茶，看着余新辰的眼睛，看了半晌之后拍了人一巴掌：“你也给我这种感觉。得了，人要上台了，咱们回去看看，好好嘲笑他。”

“你怎么一点不像是我想象中的教授。”余新辰看着身边这个老头觉得人生很有意思，“不古板，很有意思。像是可以当朋友。”

“哈哈哈哈哈，要是小朋友不嫌我无趣，那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当朋友。”严肃仿佛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大概齐恪看见了下巴都要惊掉。

“哈哈哈哈好啊。”余新辰打了个寒战，大概是穿得太薄了，“算是忘年交？”

“走了走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轮到齐恪上去，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人穿着一身漂亮的汉服，齐恪眼尖，看见他们就抛来了媚眼。

惹得下面的妹子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你瞧他那得瑟样儿。”

余新辰也笑，台上的人看着他也笑，像是台下没有了别人。

“你们玩儿，我就先走了。”严肃拍了拍余新辰的手，小声说，“要是他欺负你，我就不让他过课题。”

“老师再见。”

“小星星再见。”

小星星。

余新辰笑起来，应声好。

这感觉实在是奇妙。

舞台上的齐恪还在看着他，眼神和神情都叫他觉得像是小说里看到的那些玛丽苏男主角——真好看啊。

“齐学长！”

台下的女生尖叫起来的时候声音一阵盖过一阵的，像是什么大明星来了之后的粉丝应援一样。

余新辰没来由的觉得自豪。

“谢谢大家。”

齐恪谢幕了，他是压轴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忙完。不过余新辰觉得他更有可能要被串掇着去聚餐庆功什么的。

齐恪刚下了场就匆匆忙的奔了过来：“老师没和你说什么吧？”

“说了。你的风流韵事什么的。可以嘛齐小草。”

“哪跟哪啊！”齐恪看了看四周，抓着余新辰的手溜进了更衣室，一只手抓住余新辰的手，一只手扶着余新辰的腰，“齐小草今天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哈哈哈哈，别闹。”余新辰是个怕痒得很的主，笑起来就止不住，“你们更衣室待会有人来了。”

这嘴像是开了光似的。余新辰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贺谦柳直愣愣的推开了门。

三个人愣在了原地。

“学长...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

贺谦柳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粘在余新辰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没事。正好你来了，待会儿他们问起来了就说我有事先走了。”齐恪看着贺谦柳的眼神其实不太友善，大概是心虚之后就害怕他和余新辰说点什么不该说的。

就像是想要毁尸灭迹，杀人灭口一样。

“学长不留下聚餐了吗？”

其实是明知故问。

“不了。我和我男朋友出去约会。”

余新辰看了齐恪一眼，又看了贺谦柳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原来是学长男朋友啊....那学长圣诞节快乐。”

溢于言表的失望与难过。

余新辰隐约猜的出来什么，但是他习惯了什么都不问——就像是先前齐恪和这个人突然爆出来的热搜一样。

他习惯了被动。

齐恪换衣服换的很快，先前还是一个翩翩古装公子，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酷盖。他拉着余新辰从学校大会堂的侧门溜出去的，等到主持人说完一系列客套话之后记者想要过来抓齐恪的时候人都跑没影了。

“真好看。”余新辰看着他笑。

“可不是。”齐恪拉着他往家里走，“圣诞节快乐啊小男朋友。”

“到这个，你不是不打算告诉别人的吗？”余新辰皱了皱眉，以前齐恪和他说好了在校期间就不公开关系，因为同性恋运动的问题，他怕给两个人带来麻烦。

“他喜欢我。”

“看得出来。”余新辰对那样的眼神太眼熟了，就像是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一样。有点求救的意思，又有点倾慕。

“那你不吃醋？”齐恪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强行绕到余新辰脖子上，“冷你也说一声啊。”

“冷惯了。以前表演课就是大冬天的穿着特别薄的纱衣在露天舞台上的。”余新辰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的接好了齐恪强势戴上的围巾。

齐恪没说话，就抓着他的手搓搓揉揉，大概是自从被贺谦柳看见撞破了之后就逃不过被熟人看见的命运了——是王定棋。

“好久不见啊。”

都是被人叫学长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余新辰的脸色自从看见他就不那么好看了，像是吃了什么苍蝇一样。

“齐恪。贺谦柳。人大政法学院。不是疑似男男朋友吗？还和我小学弟一起出来干什么？”

好问题。

“然后呢？”

“没了。就是觉得有意思。”

王定棋的笑容很奇怪，像是什么大仇得报似的，又像什么世家仇敌相见一样。

余新辰太了解这个人了，王定棋虽然看起来是个没脑子的，但是要是真的没脑子怎么可能在学校校领导哪里混得如鱼得水？通告什么的一个接着一个的。

“我们回家吧。”余新辰不想让齐恪和王定棋起冲突。

他本能的想要回避。

“新辰，这个人他妈的...”

话海没说完就被突然围过来的一群人对着脸拍起照来，闪光灯什么的都不关，肆无忌惮得要命。

随着的还有唧唧咋咋的谈论——

“这个人就是今天热搜的那个同性恋吧？”

“旁边这个男的不是视频里的那个啊。”

“这是抢了别人男朋友吗/”

“真的假的?”

“好渣啊！”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会来迟，从来不会少说一句叫人难看的话。

“别拍了！”余新辰挡在齐恪面前，边上的王定棋是得意得逞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