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费崂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看见卫子青同樊逸尘一辆车下来的时候还特意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瞧错了闹出笑话。

“费大人。”还是樊逸尘先开口点了点头全是打过招呼。

“樊大人请跟我来。”费崂引着樊逸尘往里走，意外的是张道寿的尸体就在京兆尹府的地牢。

“张家人不是已经把他下葬了吗？”卫子青皱了皱眉，但是躺在地牢的尸体做不了假，“你们用死囚换了张道寿？”

“不是。”费崂看了卫子青一眼，“下葬的是张道寿的发妻，清远郡主。”

樊逸尘皱了皱眉，示意仵作说话。

“大人们好。”仵作是个看起来老实得很的年过半百的小老头，“致命伤在这位大人的头部，但是这位大人在受到致命伤之前就已经被弓箭射中了胸部，胃里有消化过砒霜的味道，发现他的时候是在城北的贫民窟。”

卫子青啧啧啧了几声：“这人的生活还真的是丰富多彩呢。先是彻夜不回出去嫖娼，然后早上又去青楼，被赶走了之后又去了贫民窟？”

“是的。”

“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昨天亥时。更夫敲锣的时候发现的，然后连夜我们就派人过去了。”费崂答道。

樊逸尘看着张道寿的尸体愣了很久没说话，他心头有许多疑惑但是又全都连不在一起，譬如皇帝对张道寿的态度以及张道寿一个礼部侍郎再怎么得罪人也不至于引来三批人在同一时间要他的命。

“费大人可知晓张大人有什么至交好友吗？”倒是卫子青问了句。

费崂没说话，看了一眼卫子青之后又把眼神落在了樊逸尘身上，意思倒是很明显。

“你不是知道张道寿的事情吗？问他做什么？”樊逸尘皱眉的时候看起来意外的凶，不像个束发之年的同龄人，倒像个不怒自威的老学究。

“我这不是为了还你情嘛。我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你了你也不一定记得住，还要时不时的来寻我，多麻烦。不如让我跟着你。”卫子青拉了个板凳就自顾自的坐下，“费大人觉得呢？”

费崂哪敢讲话，虽说在偌大的京都当官，但是京都的一个个的没有一个是他惹得起的。

“这....”

“这什么这。我就是无聊。要是信不过我呢，大不了我走就是了，不过美人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卫子青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的模样实在是欠揍得很，“你们监察院的都这样喜欢无中生有，见什么怀疑什么？”

樊逸尘看着卫子青的眼睛，过了良久之后笑了起来：“倒是樊某叫费大人见笑了。”

费崂哪里敢说话，分明眼前两个都是晚辈，但是没一个是好得罪的，一个年纪轻轻的进士及第监察御史，一个投了个好胎大将军嫡子。费崂看着两个明里暗里争锋相对又装着哥俩好的两个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张大人平日里多是独来独往的，但是作为礼部侍郎，与同僚关系也还不错，虽说没有什么特别深的交情，但是下了朝也会偶尔约着出去喝个花酒。”

“喝什么花酒，去哪里喝，和什么人一起。”樊逸尘抬头盯着费崂，不像是了解情况，像是审问费崂一样。

樊逸尘差人拿来了纸笔，刚问出口就听见卫子青在一边憋笑，之后听人应了声：“樊公子不知道我留恋花街柳巷吗，问问我不就好了。”

“卫小公子想说的话还需要我问吗？”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