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吧，跟你一样。”

......

樊逸尘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捏着自己的鼻梁山根，一双眸子算不上清明，大概是没睡醒的缘故，人看起来比白日柔和许多。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脑子却意外的清醒。

既然季彦都来试探他了，就说明皇帝早就起了疑心。张道寿这个人能够达到试探他的目的——那就是张道寿与当时樊家的灭门有着关系。

不可能。

张道寿家中无萌荫，张道寿有幸成为京官，走到礼部侍郎这个位置离不开清远郡主一脉的扶持。并且樊家灭门之时张道寿还未曾进京。

思及清远郡樊逸尘皱了皱眉，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了似的翻开床边的书卷看了又看。

怪就怪在清远郡在樊家出事之前都未曾到过京都，清远伯不过是先帝留下来的世袭爵位，在当今皇帝面前人微言轻。

“林叔。”樊逸尘吃力的弯着身子从榻上的暗格里拿出来一个卷轴，“把这个给穆先生。”

“是。”

像是一道影子，进来离开都是毫无声息。

手里的书卷被他紧握着，皱着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松开。

清远郡，清远伯。

“叩叩叩——”

“进来。”

进来的男子只披了一身玄色狐皮袄子，看了樊逸尘一眼之后带上了门。

“这个是怎么回事？”穆童把手里的卷轴甩到樊逸尘面前，面上愠怒，“樊逸尘，你这个太突然了！”

“季彦都在试探我了。”

“你但凡不想叫他知道，他就不会察觉。”穆童逆着外头的月光站着，“张道寿是你杀的吗？”

“不是。所以我说太突然了。”樊逸尘摇头，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早在腊月的时候我就派人跟着张道寿了。他一直没有察觉。但是却在正月的时候与卫子青去青楼的时候偶遇了他，之后他就像是被谁指点了一样，察觉到有人跟着，甚至险些摆脱了影卫的跟踪。”

穆童抓着他的手，樊逸尘的手很冷，不像是才睡醒了的人。

“有的时候我宁愿你不太聪明。”穆童皱着眉头，握着的手挣扎了两下，无果之后樊逸尘狠狠的剜了人一眼，穆童兀的前倾，下巴搭在樊逸尘的肩上，“嘘，有人。”

“林叔他们？”

“嘘，在屋顶，应该是才来的。”穆童抓着他的手，亲了下去，滚烫与冰冷交融，“咳两声啊。”

樊逸尘坐在床上，有床幔的原因屋顶上的人也看不见他的神色。

“咳咳咳——”

表情看上去敷衍得不行，传出来的声音像是濒死之人。

“林叔！叫住在偏院的周大夫来！”穆童伸手把床幔彻底放下来，半个身子都探进床上去，顶着樊逸尘杀人似的目光仰着下巴指了指屋顶，一边又装作着急的模样大喊，“公子咳血了！”

外面的人鱼贯而出，不一会就扶着一位看起来没睡醒的老者过来，一个院子都被人围满了。

趴在屋顶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的卫子青。他看着下面围过来的人没有什么警觉，直到院子里的那些人毫无声息的将整个院子都围得严严实实的时候卫子青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被发现了。

暗骂了句娘，跑也不敢跑，大大方方的认也不敢认。

“屋顶上的那位兄台是打算自己下来呢还是我们动手？”穆童慢条斯理的坐起来，抱着樊逸尘坐上轮椅的时候更像是挑衅与示.威。

“美人真是水性杨花，前一刻还说什么为了我，今晚便与旁的人睡鸳鸯枕了。”

卫子青索性从屋顶上跳进屋里，做得樊逸尘像是个负心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