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一阵掌声，演讲圆满结束。

何如缀刚回过神来，转头去看身旁的人，但座位上早就空无一人。

安清怨应该是被姜自寒带走了。

何如缀摇了摇头，拿起耳机塞在耳朵里，拉起帽子蒙住了头往外走。

台上炙热的视线让他偏头往台上看了看，刚刚讲话的江总好像在看自己。

江赠枝实在太显眼，单不说男人头发长就够吸引人了，那副俊模样更是锦上添花。

长得真是不错。

何如缀心里平淡且客观地评价了一句，淡然别开那道与江赠枝目光相接的线，缩回黑衣服里，又是了无生机。

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是别人的天堂，是何如缀的地狱。

唯一支撑他苟延残喘的，只有他梦里温暖自在的未来。

他只剩一片虚无，于是他抓着它，拼命地，奋力地，去撞现实与虚无的墙壁。

头破血流他也不怕。如果就这样因飞蛾扑火而死，他也心甘情愿。

他只有他所不知道的未来了。

他抬手摸了摸眉角的疤，走进了簇簇绿荫中。

“同学？”

江赠枝终于逃出报告厅了。他看着何如缀出了门就开始魂不守舍，跟领导们讲话都开始含含糊糊，后来一想可能再也见不到，更是心烦意乱。

刘校长都出面说晚上一起吃饭，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硬生生推了饭局，顺便打发走司机沿着主道追了出来。

还好还好，追到了。

不过……他好像听不到。

江赠枝无奈往后一捋头发，眼角往上一勾，瞧着越走越远的人，疾步上前一把拽住何如缀的手臂。

何如缀被人一拉，面上立马沉了下去，他除了接触安清怨，其他人他基本都能避免接触就避免。他沿着手臂往上移，瞧见长发，看到江赠枝那张微微笑着的俊脸，波澜不惊开口：“江总，您有什么事吗？”

眉角的疤皱起来，在阳光下仿佛一条会发光的银河。

江赠枝顿了许久，直到何如缀实在排斥肢体接触，开始使劲抽自己手臂时，他才回过神来，他立马松手做投降状：“抱歉抱歉，”他瞧着何如缀抹着衣服上的褶皱，以为是自己把他弄疼了，又伸手去撸何如缀的袖子，一边连连道歉，“弄疼你了？我看看我看看……”

“不用了，江总你有事？没事我走了。”

何如缀对江赠枝第一印象并不坏，所以语气也没有很急切，只是太过冷淡。

江赠枝是什么人？万花丛中过，什么模样没见过？这点冷淡禁欲的小模样，他见过几次，但何如缀这根本就是无欲无求的最高境界。

怕什么？等玩几次就会上瘾，就会爱上的。

何如缀眯着眼摸了摸嘴唇，看着人又作势转身要走，立马上前与人并肩走：“诶，我找不到学校食堂，劳烦同学带我过去吃个饭怎么样？”

何如缀在兜里摁掉了音乐，没偏头：“您不是从这所学校出去的吗？怎么会找不到？”

“……”

我搭什么傻b话？

“呃……这不怕学校重新修建什么的……”

“您刚说打算投钱给学校建设，怎么这么快就开始修建了？”

“……”

“这些不重要了！”江赠枝故作镇定把手插.在裤兜里，偏头看着何如缀的眼睛，“我就是找不到食堂，就想你带我去吃个饭。”

“……”

这回轮到何如缀无语了。

江赠枝看着何如缀无奈偏头瞥自己一眼，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不是江赠枝江总吗？！”

“是啊！！！不过怎么会和何如缀在一起？他们认识吗？”

“不会是亲兄弟什么的吧？！！”

哇。

何如缀心里只有这一个感叹词。

真是要疯了。

他很讨厌被人指指点点，很讨厌被人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围观，他受过太多，他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