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说他不喜欢冬春之交的日子，不喜欢初春开得满头艳丽的桃花。

于是宋北渚将媚儿山所有的桃树砍了个遍。粉红的花瓣洒满了山路，覆满了绿草的发梢。

但南渡又偏要趁着这样的日子，叫宋北渚带他去镇上买糖，回来做鲜花饼。

宋北渚让他过了春日再去，他就又哭又撒娇，小道士拿这样幼稚的南渡没办法，弯腰将拂尘插好，双手搂住跳上自己背的人的修长大腿，任他在自己臂弯里晃晃悠悠。

南渡把头蹭在小道士耳旁，亲亲耳朵，亲亲脖颈，看着宋北渚从脖子红到耳根，又把光脚擦在宋北渚腿旁，一声赶一声叫小道士。

“你怎么不穿鞋？”宋北渚转移注意力，伸手摸了摸南渡雪白的脚。

南渡咿咿呀呀搪塞，说鞋子不合脚，丑之类的。

说着说着小道士不答话了，南渡一慌，该不会是他生气了吧？

南渡搂紧了小道士，委屈巴巴道：“我就喜欢你背我嘛，你背不动就抱着我，就让我一直在你身上好不好？你要嫌我麻烦，我变成和阿佛一样的猫钻在你怀里好不好？”

等了许久宋北渚还是不回话，南渡急得伸着脖子要去看宋北渚的脸，谁知宋北渚竟低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逗我是不是？好你个小道士，你也欺负我！”

南渡反应过来，也气恼恼松了手，把手环在胸前。

想他一个千年山鬼，怎地还被一个小道士弄得急红了眼。

“南渡，”宋北渚没回头，怕南渡从自己身上掉下去，紧紧搂了搂南渡，“我愿意背你的，一直这样我都乐意，我喜欢你朝我撒娇的样子，不说话只是想好好听你说。”

“你可真会说话。”

南渡红红的眼角压在宋北渚黑色的衣袍上，开着一朵钻进宋北渚心口的花。

他们脚下踩着满地的桃花，身旁经过被砍倒歪七竖八躺着的桃树。

南渡不喜欢桃花。

但是他喜欢宋北渚背着他，踩着满地的桃花，幻想着那日虽被捉住，但小道士踩着鲜血，身上带着未拂去的桃花，带他逃离地狱。

午夜梦回，会记得那天，但是不重要了。事情过了就过了，疼痛苦难埋在过去，鲜花阳光属于来日。

“婆婆，您的糖最甜了！我下次还来！”

南渡在宋北渚身上道着谢，将手里的糖塞进怀里，笑得甚是灿烂。

婆婆睁着快要模糊看不见的眼睛，瞧着这对儿，也笑起来：“真是幸福的一对儿，来这买了好些年了，下次婆婆多做点，人老了，做不动了，也卖不了了，等我的儿子儿媳学会了，他们再来卖，我会嘱咐他们，给你少些钱。”

“婆婆……”

南渡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

他眼瞧着世代卖糖的婆婆家更替几代人，每次她们不卖了，都说一样的话。

“好啦好啦，别哭别哭，哭多了，你丈夫会心疼的，吃了婆婆的糖，会永远甜甜蜜蜜的。”

宋北渚将南渡放下来，又抱在怀里，垂头望着皱眉沉思的人，低下唇压了压他的鼻尖，“不哭了，淘气鬼。”

转身谢过婆婆，宋北渚抱着怀里一个劲索吻的人拐进了巷子，将他抵在墙上吻了吻南渡的眼睛，醋意满满道：“不准在外面哭，就只能哭给我看！”

“怎么哭给你看呀？”

“就委屈巴巴，好像我抢了你的糖一样哭。”

南渡一愣，旋即把白皙的手指戳在宋北渚的喉结上，咬着宋北渚的下嘴唇轻轻厮磨坏笑：“那你操.我呀，我哭到你软，又给你哭硬。”

宋北渚一僵，突然撬开南渡的牙关就裹个不停，眼里满是情.色，如燎原大火烧进南渡的眼里，烫得他心口生蜜。

败了败了。

那就日日欢爱，夜夜呻吟，揪着月亮和黑夜，与他们一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