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去反抗，饿得脑袋都晕乎乎的，想要推开他却徒劳无功，他直接就闯了进来，当时下身就如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之后我晕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只看见满腿的暗红，我甚至不知道那晚碰我的男人，他生了什么模样。

那天以后，我正式开始替红姨赚钱了，她要我还娘亲欠下她的债，几斤小米可以让我弟弟多活一段时间，但这却是要我用一生去还。

梦春阁里头全是女人，苦命的女人，被抛弃的女人，被卖掉的女人，无家可归的女人。

她们都像我一样，满嘴道着虚妄，鼻间嗅着铜钱的臭，化着浓妆遮住了稚嫩的脸庞，穿着艳丽的高叉旗袍，脚下踩着黑色的高跟，低垂着头微眯着眼眸，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嘴上挂着一丝苦笑，步步走向陌生男人的怀里。

我们不过是一群为了两口热汤，可以舍弃一切的女人……

……

九年光阴，转眼而逝。

娘从来没来过梦春阁看过我，每日站在门口望着窗外，偶尔见着相似的身影，可那身形有几分像的人从来不是她。

期盼的次数多了，终于是麻木了，往后别人问起我家人，回答皆是“他们早就死了。”

这九年，我过的是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每一天，都要对着不同的客人，年老的，年轻的，丑陋的，俊俏的，也有以暴力取乐的。

偶尔遇上一两个温柔的客人，便也会觉得那天定是走大运了。

十五岁那年，在梦春阁后院洗衣，我发现自己腿间有落红，红姨说是我终于还是长大了，以后接活要吃药了，免得怀上了不知是谁的孩子，也耽误了自己的后半生。

梦春阁里头的姑娘总是在盼望着，能有一天遇上一个好心喜欢自己的客人，可以带自个儿脱离苦海，可是那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谁也没有等到那个可以救我们的人。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亭花。”

梦春阁的红姨告诉我，酒色行业的人是饿不死的，饿死的只会是清高的穷人。

我在阁里这些年学会了很多东西，都是爹娘从未教会我的，为了讨好客人，我学着会房中术让男人感受到温柔乡的好，让他流连忘返不得思家。

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梦春阁里花绽放，千金尽薄红颜笑。

我一脚踏进了这里，一生也就烂在这里了，终究还要葬在梦春阁。

……

白日的姑娘们都在休息，一到了夜晚梦春阁的门外灯光也就亮了起来，外边的音响放得特别大，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把红姨拉了起身，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有点不愿意起身打扮自己。

穿着红衣惹火的红姨笑着拉起我的手臂她催促道：“金迷呀，纸家的少爷又来寻你了啊，我们一开门就瞧见了他，纸少爷真是特别喜欢你啊，你还不快点起身来见他。”

“什么？纸醉少爷来了？”

一听到这名儿，我立马爬了起身，开始匆匆忙忙地换衣服梳妆，红姨在一旁帮活儿边说着。

“金迷呀，不是我说你，他们纸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我们自然不能怠慢他，但是我听说纸家大少爷马上就要娶妻了，做我们这行的，你可以惦记他身上的金子，但就是不能惦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