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卫子青躬身稽首，这个小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独独见了卫千钧却像老鼠见了猫儿似的。

“.....”卫千钧大概也没有想到樊逸尘会把卫子青带上一起，两个人见到对方的时候齐齐望向樊逸尘，半是疑惑半是震惊半是好气。

“两位坐。”樊逸尘嘴角噙着笑意，像是瞧着两个人意料之外的神色就觉得满足，“林叔上点吃的给两位垫垫肚子。”

“小辰...当年...”卫千钧从来不是会绕圈子的性子，连樊逸尘遣人送上来的碧螺春放凉了都没有动一口，瞧着樊逸尘根本没有打算讲话的模样就觉得心急，更别说尝尝端上来的细致点心。

但是樊逸尘却摇了摇头，眼神放在卫子青身上，冲他扬了扬下巴，像是在说“快吃”。

“小辰！”

“卫叔。我们说好的，有人在就不说的。”樊逸尘伸手去端茶，却不料手指刚刚碰到茶杯的时候就被穆童端走换了一碗羊奶，然后不理会樊逸尘抗.议的目光自顾自的走了。

卫千钧全都看在眼里，但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求樊逸尘说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卫子青这个时候恍然大悟。

娘的，他还以为樊逸尘突然对着他敞开心扉，在长街上的时候险些以为人会粘着他抓着他的衣袂叫他伯绪哥哥了。

樊逸尘看着他五颜六色的脸大概也猜得到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你的腿呢？”卫千钧这么问。

腿？

樊逸尘沉默了良久，挥了挥手示意大厅里伺候的全都出去，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过去的亡灵：“当年樊家灭门宫中大乱，我的母妃本来是出不去的，皇帝也没有打算处置母妃只是打算寻个由头让我因病去世罢了。但是皇后遣人来告诉母妃，并且将他的皇后手记给了母妃，送母妃出宫。”

“母妃出宫那天夜里带上了我，那天又正好是皇帝派御林军围剿的时候，母妃直冲冲的就回了樊家，御林军当时领差的是个新提拔上来的，并不认识母妃。看着他要硬闯，拔剑就要杀了母妃。当时樊家七叔怕母妃出事，一剑杀了那个统领，此后清剿樊家就更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被当作是叛军的樊氏一族更是没有人敢进言辩护。”

“后来就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围剿，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樊府也算是最后一点体面。不至于叫幸存的人上刑场被他们庇护的百姓眼看着去想黄泉。但是七叔护着母妃逃了，皇后向皇帝进言说母妃骄横跋扈，盗走了她的皇后手印，皇帝大怒，派他的暗卫杀了我与母妃。”

“外祖父早年的时候与卫叔你云游江湖，母妃将我打晕送到了青城山下。但是母妃与七叔为了引来追兵，一个跳崖，一个被穿心致死了。”

“腿是在逃命的时候被追兵伤了经脉，后来又在雪地里昏睡得救了，落下了旧疾罢了。”

罢了。

卫子青的眉头轻轻蹙起，像是久久想要探寻的真想最后摆在了面前之后反倒觉得不适。

“其实本不愿意与卫叔相认的。但是没想到卫叔把我认出来了。”樊逸尘轻笑。恍惚间卫千钧像是看见了自己看着长大的樊家女儿，那个皇帝的宠妃即便是入了宫也是娇俏女儿的性子，樊逸尘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故人。

“你笑起来的时候与你的母妃生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