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

谢清时闻了闻衣服的味道，又笑开了。

他想起了安清怨穿着他的衣服走出他的公寓，一路带着阳光的味道回到安清怨自己的家，或许兴致并不高涨，但他谢清时以后会努力，让他的小可怜多笑笑。

“你为什么在这里？”

谢清时寻着声音偏头，就看到了停在自己身旁车里嘴角叼着烟的姜自寒，正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看着自己。

谢清时扶着车窗弯下腰，嘴角一勾：“管你什么事？”

“谢老师，安清怨不是你们学院的，你管再宽，也管不到他头上吧？”姜自寒眉头紧紧皱着，扶在方向盘上的手也紧紧蜷了起来。

“姜同学，安清怨是你什么人？你又为什么要管这么宽？他可没说过，你是他男、朋、友。”

“他没说又怎样？”姜自寒咬牙切齿，气极反笑，“那我告诉你，我的确不是他男朋友，但是却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跪着爬着从烈焰上走一遭，也不敢离开的人。”

“同学，”谢清时直起腰来，低声警告，“你最好别过分。”

“你离他远点，我保证他一根汗毛都没事。让他受伤的，只会是你们这些自不量力靠近他的人。”姜自寒并不想多说话，他摇上了车窗，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绝尘而去。

安清怨正打算洗碗，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摁铃声。

估计是谢清时忘记了什么东西在家了。

安清怨打开门：“学长你……”

等看清来人，他的眼睛里瞬间沉了星辰，只剩漫无边际的黑暗。

“叫得好亲热啊，学长。”姜自寒的眉间全是冷色，眉毛都像一把刀，冷冽冰凉，他伸手摸着怔在原地的安清怨，咧嘴一笑，“安清怨，你怎么不叫我男、朋、友呢？”

一字一顿，咬碎给安清怨去体味苦楚。可安清怨感受到的，只有凛冽的寒风钻进了他的夏天。

安清怨捏在门把手上的手扣紧，指尖惨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还他借我的衣服。”

“那他……又为什么要借你衣服？”姜自寒挤进安清怨家里，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还站在那里的人，问，“你还不滚过来吗？”

安清怨刚燃起来的笑意再次暗淡不见，他把门关了，走到姜自寒对面拉开椅子坐好，这才开口回答：“你忘了？你泼了我一身的油水，脏。”

“那他谢清时还真是不挑，连这么脏的东西，都愿意往家里带。”

姜自寒把手机扔在桌上，拉开了衣领，眼里净是狠意。

安清怨真是要疯了，要被逼死在姜自寒在的任何地方。

他掐着大腿上的肉，望着姜自寒：“你也知道我脏，那你别让我这么脏的人污染您这大少爷，行吗？放我走，好不好？我……”

安清怨想将哽咽声压下去，却毫无作用，语调抖得叫人心疼，视线里被水雾糊住了些，“我不想爱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要钱吗？要钱我可以辍学……辍学去打工赚钱给你，只要你放过我，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别羞辱我了……”

“安清怨！”

安清怨被这一叫，眼泪也再不受控制，一股股往外冒，滴在桌子上，映出安清怨连哭都不能大声呼痛的样子。

姜自寒看着就算流着泪，却依旧梗着脖颈，面上冷淡至极的安清怨，几乎生出一种想要伸手掐着安清怨的脖子，看他在自己手里失去温度的疯狂执念。

死了也是我的。是我姜自寒一个人的。

“安清怨，”姜自寒推开挡在他和安清怨面前的面碗，他知道，谢清时在这里吃东西了，坐在他的位置，和安清怨面对面，眼对眼，慢悠悠吃过东西。

碗像那日安清怨自杀时一样，在地板上溅出破碎的残片。

他摸着自己带来的东西，将心底近乎可怕的念头压下去，继续说，“我就当你喝过酒了，说的是什么屁话我也不追究，我再强调一次，你有任何想法都对，但凡生出想要逃离我的想法，就是大错特错。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猩红的眸子里窜起火焰，烧掉了瘦弱无助的安清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