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骐摸着自己那个两年多没换的手机，里面存了两个电话号码，除了大叔，还有一个是张衍禾。

任知骐想，我，也不算闲人了吧。

此后的日子，张衍禾再没来过了。

任知骐想他可能生气了，毕竟自己去找工作没跟他讲一声。张衍禾的脾气，是很看不惯别人忽视他的。

但是既然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一直在这住着。想着，他摸出手机，点开大叔留下来的手机号码，拨过去……

没人接。

任知骐有点慌张，他找过很多次工作，最开始是去应聘老师，可是当年那件事沸沸扬扬，他再也教不了书了。最后，自己去应聘过销售员、服务员、清洁工……可惜他A大的文凭，居然连清洁工都应聘不上。

他从那时开始发现自己同周围人好似不同，自己仿佛与这个社会已经脱节。

是张衍禾说：“画画吧，把你想画的画下来。”

“会有人买吗？”

“不知道。”

张衍禾不想让他难受，可惜不会说谎。果不其然，两年他画了几百张画，没有一张卖出去。

他想到过去，越想越越慌，最后干脆穿上鞋子，走出门去。

他越走越快，到了那天招工的地方，没有看见大叔，却是一张张新面孔。

“小伙子，你看什么？”

任知骐看着那个人，“我是在这里工作的，我上次来这里……他说他会给我打电话……”

那人疑惑地看着他，“俺们不招大学生，而且……俺们招工早就招完了……”

“这个号码，您看看，认识吗？”

“不认得……”

任知骐如堕冰窖，他好像又一次觉得自己无能，偌大的天地，他离了张衍禾，连挣一片面包的钱都挣不出来。

他不知道去哪，他觉得自己没法去见张衍禾，张衍禾一直都知道自己这样无能，对吧。

对的。

那个肯定的答案让他发疯。

他顺着路不知道去哪。现在是七月份，A市热了好久开始下雨，一点一点的，慢慢打湿路人的脊背。路上人慢慢少了起来，剩余的也在雨里顶着衣服奔跑，有几个路过的看到这个不知道躲雨的男人，一闪而过的惊异，随即交叉着跑远了。

“你是……任知骐？”

任知骐抬起头来，看到车窗里的男人。

“还真是！唉，你怎么在这儿？”梁泽一边问一边下车把任知骐架到车上去。

任知骐冻得发抖，梁泽摇上车窗，打开空调。

“我以为你早就不在A市了呢。”

任知骐抿了抿唇，“没有，一直在A市。”

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当初在A大的舍友之一，也是宿舍唯一一个和他同班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上大二就不在宿舍住了，另一个学长早早出去实习，整整一年时间，都是他同张衍禾两个人住同一个宿舍。

梁泽透过后视镜看他，发现这个人还是念书时候的模样，他动了动嘴唇，打量着任知骐的面色，试探着问：“张衍禾……跟你还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