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怨自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被姜自寒带进了酒吧。

安清怨怕酒吧，姜自寒知道。

但今天他有些反常，他生怕安清怨不知道，故作快乐揽着安清怨，指着路过他们的人问恨不得将观感都闭塞起来的安清怨问：“你看他，像不像你十八岁生日那天，你来喝酒碰见的人？”

安清怨从姜自寒强劲的怀抱里抬起头来，隐忍的睫毛颤了颤：“我知道你想要我记起什么来，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话，不就是让我承认我脏吗？不就是爱揪着过去不放来折磨我吗？我错了，我错了，够了吗？不够我还可以说，我肮脏，我下贱，我活该......唔......”

“安清怨，你可真乖，真听话啊。“

姜自寒抽开自己的手，凑过头去，吻了吻安清怨的脸，而后朝服务员招了招手，“带他们进来。”

“我回家等你，我不想待在这里。”

安清怨交握着手，低垂的眉眼在红绿蓝交替的灯光下，似乎藏着无数哀愁，如同银河里的星系一般，数不胜数。

“听话一点，我最近就对你好点。”

姜自寒不由自主伸手抚上安清怨的眼，在一片阴暗下，在别人的角度看去，该是如何恩爱的一对啊。

可他们连触碰都痛得要死。谈什么恩爱。

安清怨仰起头，看着姜自寒被打上光晕的脸，紧紧抿着唇，他鬼差神使问：“要是当年我没应邀，早早听话等在我家楼下，你是不是就不这么恨我了？你是不是，还和高中一样爱我？”

姜自寒看着安清怨微微张口问完，又紧紧闭起嘴，他说了一大段话，他问了从前，问了当初，问了爱不爱。

可他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酸涩，他反问：“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他们眸子对着眸子，心对心，他们此刻呼吸的空气，也只是属于他们的。

安清怨没回答，他咬着牙齿，咬着即将脱口而出的爱字，微微偏了头。

只是尚未缓过神来，他的衣领被突然拽住，他睁大无措的双眼，任自己的薄唇送入姜自寒嘴中。

他又啃又咬，将安清怨的嘴唇亲到破皮，尝到血腥，他又睁开他那双骇人的黑色眸子，一字一顿警告安清怨：“你不爱，也得爱，你敢爱谁，我嚼碎你，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给被你爱上的倒霉家伙。”

安清怨哆嗦着疼痛的双唇，渐渐红了眼，渐渐滚出泪水。

他不记得了，他早就忘记了，他以前的快乐与阳光，早就被阴霾遮了个彻底。于是他软弱，他压抑自己体内的暴力因子，他悄悄告诉自己，姜自寒迟早会磨灭他给的爱，给的忍让尺度，到时，他折断双手，摔碎双腿，他跪着爬着，也要爬出名为姜自寒的炼狱。

“哇，姜少，这么快就又换了一个啊？”

不知道来人在门口站了多久，一阵清脆口哨和掌声让姜自寒回过神来，他将安清怨的眼泪伸手擦掉，再把安清怨搂紧了些，抬眼朝他看去。

任南生是任家的独子，和姜自寒一样，从小养尊处优，从眉毛到脚底板，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模样。

姜自寒是自小不甘被富家子弟的称号束缚，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争取来的，对身边的公子哥则是有联系但也不深交。

何况任南生此人，私生活混乱至极，玩归玩，还极其喜欢一群人一起玩。

姜自寒虽然恶心此人，但奈何自小玩大的，也不能如此不给颜面。

“是啊，玩腻了，得找点新鲜的尝尝骚.味。尤其这种——看着纯实则浪的妖精，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