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吕楠九道，“这太多此一举了，我和张润初无冤无仇的，何必如此费心来对付我？再说了，他并不认识你，怎么会弄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来？这根本没道理。”

这些申川并不是没有想到，那个“申川”的出现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存在。

“或许那个申川和张润初不是同一伙人。”

他如此猜想，让吕楠九心中响起了警铃。

“你是说我被两伙人设计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吕楠九在海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居然一个晚上被两伙人同时算计，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笑调大牙？！

张润初就算真想对付华町，也根本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申川能想到的就是，那个“申川”的出现，是渡边英奈的手笔。

若真是如此，渡边英奈的目的是什么？警告他吗？

警告申川她不是非他不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取代他的位子。

甚至轻而易举得夺走他喜欢的人。

可是申川并不在意吕楠九的身体，渡边英奈这么做，着实低估他了。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到两个月了，渡边英奈应该等不及。

而这些，申川却不能告诉吕楠九。

“你可以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看看，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吕楠九一脚踹翻了茶几，满脸阴鸷：“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把主意打到我床上来！”

“张润初我不了解，但他灌醉你应该也是想做那件事，不过半路被另一帮人截胡了。那个人对海城的形势很了解，估计想拿你做突破口，打击华町。”

申川分析的头头是道，反倒让吕楠九觉得不舒服起来。

“你就这么理智，一点都不生气吗？”他问，带着一丝试探得醋意，“我昨晚，可是和别人睡了。”

“你想和谁睡都行，我并不会看重你的身体。”申川如实回答。

吕楠九一噎，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难受的很。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你不会感觉自己被背叛，不会生气我和别人上床吗？”

申川觉得他这话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如果我在意，你就不会去做那些事了吗？”

“你从来没有管过我这个。”

“你需要我管吗？”申川反问，“你是万享的老大，你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男人，你有你自己的主意，你自然会考量好一切，根本就不需要我管。”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有任何意见是吗？”

申川点头，很认真道：“对。”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喜欢上别人了呢？”

吕楠九问，十分期待的看着他。

“那只能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牢固。你选择别人，也是情有可原。”

“放屁！”吕楠九猛地吼出声，双眼因为突然的暴怒而充血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只几欲暴走得猛兽。

申川眨了眨眼，看着他没说话。

“你根本就不爱我！”吕楠九死死盯着他，“你从头到尾，都只爱你自己！我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在，你这般，我不在，你也还是一样！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心！我根本就感觉不到我在你心里得份量！我感觉不到你对我在乎！申川，你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申川真的不懂，也不想和他争吵，“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如果你无法接受真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不会说谎。”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吕楠九大笑起来，神色狰狞恐怖，“真的吗申川？你真的没有对我撒过谎吗？你觉得说真话是很光荣的一件事吗？你觉得，我真的非你不可吗？”

“当然不是。”申川继续镇定道，“你可以选择任何一个觉得适合你的人，不一定非要是我。”

“你想和我在一起吗？永远在一起？”吕楠九最后问他这一句。

申川看着他，面无表情：“我们无法永远在一起，我们都会死。”

“你看看......”吕楠九站起来，自嘲的笑道，“连敷衍我，说句好听的你都不会，你是真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的以后了。”

两个人这样僵持的站了一会儿后，平安出来了。

申川也不想这样下去，就去拿了药水过来，要给平安涂抹伤口。

“申川！”吕楠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侧首看着他，“你不会说谎是吗？”

“你问。”申川知道他有话要问。

“好。那你告诉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是不是，有很多东西瞒着我？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

申川看着他的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只是慢慢得抽回手，看了他很久，才回答：“你想知道的，答案都会慢慢浮现。”

然后他就给平安处理伤口去了。

吕楠九苦涩的扯了扯嘴唇，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

他就这么走了。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平安才开口说话。

“小川哥，慧姐会恨我一辈子吗？”

申川并不想知道他与雍慧之间的纠葛，只道：“她恨你，你又能怎么办？不活了吗？”

“我做错了事，是不是明天去和她道个歉，她就会原谅我？”平安说这话时，眼圈通红，带着哭腔。

申川手上带的动作顿了一下。

“并不是所有错误，都会被原谅。我们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原谅，哪怕道歉了，对方也依旧可以选择不原谅。”

“我只是喜欢她而已，我想让她也喜欢我......”平安说着，哽咽了起来。

“感情，求不得。”

求不得这三个字像针一般扎在平安的心里，痛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申川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几欲摔倒。

他一手扶住墙，一手捂住胸口，弓起身子，费力的喘息起来。

“哈......”他死死揪着胸口衣服，将其捏皱，几乎想要将其撕碎。

仿佛那一年，他亲眼看着沈玦被炸断双腿时的痛，劈头盖脸而来，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觉得自己犹如溺水之人，连根浮木稻草都抓不到，只能徒劳无功得扑腾挣扎。

慢慢地失去呼吸，然后死亡。

他给不了吕楠九想要的回应，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他永远。

这几年，不过都是吕楠九在牵就适应他而已。

要说自己做了什么，申川实在想不出来。大概......就是一直在谋划离开吧。

时间快到了，差不多了。

吕楠九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查酒店的监控。张润初胆子大，敢在华町的酒店对他下手，这个仇他必报！

再有，就是找到那个冒充申川的人，将他撕碎！

他吕楠九的床可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爬的！既然爬了，那就好付出代价！

期盼已久的向日葵约定，就这样提前结束了花期。吕楠九越想越难受，一气之下，让丁子把那片向日葵都拔了个干净。

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种热烈奔放，鲜艳动人的花了。

等不到回应，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