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向来懒得说谎，别人不问他就不说，问了就如实说，对外总说自己是个很坦诚的人。

所以申川问他的时候，他非常坦荡的承认：“是的，这是副组长的命令，我无法推辞。”

申川也没有真的气到哪里去，只是道：“你想两头得好？”

“并没有，我虽然与你合作，但我也是渡边组的成员，有义务执行上头的命令。我要是不做，反而会让她怀疑。”

“但是你这一手，让我很难办。”

程渡：“你舍不得吕楠九？”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申川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你让我很被动。”

“副组长只是想让你更加坚定一点，那个人对你没有威胁。”

“呵。”申川觉得好笑极了，“他毁了我和吕楠九的约定。”

“约定一般来说都是用来毁灭的。”程渡轻描淡写道。

申川给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

“好吧。”程渡很真诚得道歉，“是我的疏忽，很抱歉。但我不知道你和吕楠九之间那些约定，所以本质上来说，我这是无心之失，对吗？”

“如果你的语气再低下一点，或许我可以现在就原谅你。”

程渡摊手：“你知道这不是我的强项。”

申川懒得跟他计较这些，直奔主题：“那个人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你不会感觉有点害怕吗？”程渡问，“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又如何？他再像我，也成为不了我。一个复制品，还想翻天吗？”申川不屑道。

“他是副组长亲手制造出来的，我都不能把他怎样。”程渡有些无奈。

“从古至今，赝品的结局都是被毁灭。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被我毁灭，这是早就注定的。”

“所以你确定？”

“对，我要见他。”

张润初这边的失手，让他们疑惑不已。

当晚原本要爬上吕楠九床的男子第二天被发现死在了酒店的厕所里，脖子上一个致命得窟窿，满地的血。

这件事张润初让人压了下来，他不知道是谁敢这么大胆，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华町的人做的。

叶保琛当晚没有出手阻止，就是默认了他要做的一切，不可能会自找麻烦弄出命案。

于是他第一时间，抢在吕楠九前面，拿到了酒店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显示，当晚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尾随他们的人进了厕所，出来时，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血迹。

助理当场惊讶不已：“居然是他？”

张润初问：“谁？你认识这个人？！”

助理道：“他是申川啊！海城谁不认识他！他在海城可是大名人！”

“是吗？”

“是啊，他是海城一中的尖子生，拿过数学锦标赛一等奖的。他和吕楠九的关系也很好，在海城是人尽皆知的。”

张润初仿佛得知了什么惊天秘密：“他是吕楠九的人？”

“可是......”助理一脸疑惑，“申川是学生啊，他不可能做这种杀人的事，他怎么敢？”

不，这不重要。

张润初这下手握王牌：“很好，只要他是吕楠九的人，那我们就不会输。”

可以用这个来拿捏吕楠九了。

吕楠九来酒店提出看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是，却被告知录像被销毁了。

负责人战战兢兢：“他说他是上面的人，奉的是老大的指令来的，要我们拷贝给他一份之后就销毁这便得存档，我......”

吕楠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丁子直接替他上手，一脚把负责人踹趴在地下骂道：“废物！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们工资白拿的！就只会干这种蠢事！”

负责人跪起来一个劲儿磕头求饶：“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饶了我吧……”

回去的路上，吕楠九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他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打开邮件一看，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意外。

邮件上是一张监控录像得截图，正是申川满身是血走出厕所的时候。

那五官那身型，清晰无比，都不用去做鉴定辨认。

还附带了一句话：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就把录像公之于众。

吕楠九头痛欲裂，把手机一扔，闭上了眼。

他早该想到张润初会拿这个威胁他。如果录像被发到网上，那申川就完了。

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武成宇负责酒店命案得事情。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尸检结果出来了，那一匕首直接捅进了大动脉，他是失血过多休克而死的。好家伙，一刀毙命，真够狠的。”

吕楠九根本不想听这些，只道：“那天晚上申川不在酒店。”

武成宇笑了：“我又没说是他干的，你这么着急否认干嘛？再说了，就算是他干的，他是你的人，你拼了命也会保他的不是吗？”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吕楠九目眦欲裂的看着他。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但是人家那边把柄握着，你能怎么办？你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里面的人不是申川啊！”

“又不是只有酒店得录像能说明一切。”吕楠九势在必得道，“只要那天他在家，那邻居门都可以证明。”

“但是你别忘了。”武成宇提醒他，“雍慧给他打的电话，也是证据。”

“申川的手机号被复制了。”

“没人能证明。”

吕楠九突然才想起，申川已经把以前得号码扔了，现在用的是新号。

这看似平常的行为，在武成宇这句简单得提醒下，一下子变得无比可疑。

他冷静下来，抽了一支烟后，道：“时间线对不上。”

“嗯？”武成宇洗耳恭听。

“申川家到胜昌，打车都要一个多小时，儿那张照片上显示得时间，却是雍慧打了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申川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得时间内赶到胜昌。”

“啧。”武成宇也觉得有点意思，“这个确实。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恰好申川当时就在离胜昌不远得地方呢？”

“这个完全可以让他得邻居证明。陈小栋就可以，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着申川辅导作业。”

“哎。”武成宇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起来，“小九，你总算不被感情蒙蔽双眼了啊！”

吕楠九骂：“滚！我从来就没有被蒙蔽过！”

“是嘛。”武成宇一脸不信。

“现在能确定的是，有两伙人想要的对付我和申川，他们应该不是一起的。”

“有人易容成申川的模样杀掉了张润初的人，然后和你睡了一觉，结果录像还被张润初的人拿到手了，独家一份，随便卖出去都是不菲的价钱啊！”武成宇啧啧称奇，“究竟是哪方人物，敢直接拿你的人下手？”

吕楠九皱起了眉：“或许，他从杀人到上我的床，都只是在针对申川而已。”

“那你就是个工具人呗！”

武成宇很成功的得到了吕楠九的一记斜睨。

“那申川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

岂止是很不妙。

申川看着坐在面前的另一个自己，还是有一瞬间恍惚了。

渡边英奈果然无奇不用，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能让两个人毫不相干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连站在一边地程渡都要多看几眼才能确定谁才是真的申川。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叫什么？”申川问。

“申川”笑了，那如出一辙地笑容让申川非常地反感。

“我在见了你之后，才觉得副组长还是没有把我做的很完美。”

他站起来，给申川深深鞠了个躬后，抬眼定定地看着他：“我敬爱的少爷，我是至死效忠渡边组的城野安彻，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