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节课历史课老师有事没来，就变成了自习课。

申川有些疲惫的揉着眉间，低头看着桌上千篇一律的模拟卷，随手把选择题填满了就放下了笔，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吕楠九在，白肖宇心情恢复了很多。他凑过去和申川道：“他又吼你了？啧，那个暴躁狂，别理会他，他就会吼人！”

“别管我，别和我说话，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好好好。”白肖宇很听话的回去做自己的卷子。

申川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

今晚他会和张润初见面，争取把录像带来的威胁降到最低。而吕楠九那头犟驴，也得要他和他离开。

他不想两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任何不利于吕楠九的争执，只能先用缓兵之计；也想趁这次和张润初见面直接拿到录像。

所以......

放学后，申川去了一趟厕所。

影子：“你放心去好了，我会扮演好你的角色的。”

申川：“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最好给我掂量清楚。”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影子不会听不出来。

那次和吕楠九上床，确实带了一丝攀比的心理，想要试试申川看上的男人，究竟有何种魅力。

但影子不会知道，申川和吕楠九至今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还有，一旦发生任何危及他生命得情况，你都要保护好他。”

影子：“我的任务是保护少爷你，不是你之外的人。”

“你的任务是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不会做什么。”

“......”影子楞了楞，只得道，“是。”

于是他在申川的注视下，戴上面具，走了出去。

白肖宇进来寻人，看见戴上面具的影子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擦身而过，瞬间石化了。

等他要追上去的时候，却被人猛的一拽，拉进了隔间里。

“唔......”白肖宇正要开口大喊，结果扭头一看，居然是申川。

他顿时就蒙了，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申川，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你......他他他.....你不送刚出去吗！”

申川皱眉：“小点声！”

白肖宇立马捂住嘴，瞪大了眼看他，似乎还在确定眼前这个到底是真还是假。

“那是我的影子。”申川道，“我现在不能和吕楠九回去，晚上我还有事情要做。”

“影子？！”白肖宇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个你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申川白了他一眼，“他只是戴着我的面具而已。”

“我靠！这也太科幻了吧！原来电视里演的都是真的啊！我的天！”

白肖宇整个人处于震惊中，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影子上了吕楠九的车，和他很正常的交谈。偶尔也会保持沉默。

“录像我肯定会拿回来的，就算拿不到，我也会让张润初付出他应有的代价。要是他敢把录像公布出去，我就敢要了他得命。”

“武成宇也伤过我几次，你怎么没要他的命？”

吕楠九一个急刹车，突兀得停在了路边。

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影子说得对，武成宇伤他那几次，他都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只因为他是华町的人，只因为申川自己本身也不在意。

因为他不在意，所以那些伤害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

影子突然提起，吕楠九只觉得被啪啪打脸，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无论从何种方面来说，他确实对不起申川，从未真正意义上的保护好他。

于是内疚逐渐攀上心头，吕楠九心口像是被掐住一般，痛的他呼吸不过来。

影子疑惑得看他：“怎么不走了？”

吕楠九握着方向盘得手用力的骨节泛白，甚至有一点颤抖。

他整个人的气压非常得低沉，却仍然要用正常的语气问他：“你对我，是不是带着一点恨？”

影子：“......”

“五哥伤过你两次，我都没能替你伤回来，你是不是有点恨我？”

“没有，我就是问一问，有点奇怪罢了。”

他确实只是想探一探吕楠九对申川的感情。

“那你对我，是无爱无恨吗？”

这个问题出来，影子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但他能感受到吕楠九此刻心情很不好，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事情能让他情绪变化如此之大。

那至少可以看出，吕楠九对申川，是有很深的感情。

这个原本该问申川的问题，如今落到影子头上，让他语塞。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他索性蒙混过去：“先走吧。”

“你觉得我这次也不能保护好你吗？你对我有没有信心？”

影子皱眉：“很多事情不该只有先行动才知道的吗？你现在给我一张空头支票，我该如何回应？”

“也对，这么久以来，我对你，一件承诺都没有做到过。”

吕楠九自嘲的笑了一下，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去。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眼神坚毅而决绝。

张润初如约而来，看着眼前一脸镇定的高中生，还是不太相信他会做出杀人、徒手撂倒他五个保镖得事情。

“你好，我是张润初。”

“不必客气了。”申川开门见山，“直接说事吧。”

张润初看了眼周围着环境，荒凉得感受不到一丝夏夜的清凉，倒阴森森地渗人。

申川身后，程渡百无聊赖的抽着烟，眼神一直都不在张润初这边，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

“在这里吗？”张润初开口确认，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要在这种地方和一个高中生谈一件大事。

“离我家近，谈完了回去来得及写卷子。我下礼拜就要高考了，要抓紧时间复习。”

张润初：“......”

哈？？？

程渡噗嗤笑出声：“操，你把我逗笑了。”

申川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张润初有点不耐烦了：“那行吧，就在这。申川，现在的形势你可能还不太了解......”

“我了解。”申川道，“你不过就是想拿我去威胁吕楠九，让他为你是从。不过我劝你不要多此一举，吕楠九讨厌被威胁，一生气，什么都干得出来。”

“哈哈哈哈，我就是要他生气。你可能不知道，想整他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

“简肃平吗？我和他交过手了。”

张润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申川却自顾的说下去：“还有，我也不喜欢被威胁。其实我并不在意你手里那份录像，因为我很快就会离开海城，录像里的内容对我造不成伤害。但是你要用它来伤害吕楠九，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哦？！”张润初开始觉得事情有意思了，“那你要从我手里抢走录像吗？你一个犯了命案的高中生，以为还能挽救现在的局面？申川，我还说你不自量力呢还是......”

“喂，放尊重点，他没有杀人。”程渡有些不爽道。

“他有没有杀人，录像会告诉所有人答案。”

申川：“我要杀那个人，不会在酒店里堂而皇之地动手脚。简肃平大概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个情况，这绝对是在你们的意料之外。他是不是让你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张润初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他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申川微微笑道，“他对你还有保留。”

“切，不要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

“用乔丝梵和吕楠九地剧作为切入口，你好接触叶保琛，让他放下对你的戒心。这绝对不是你的计划，这是简肃平地意思。你只是想分一杯羹的乌鸦，他才是操控大局的舵手。”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润初这才开始警惕起来。

“因为他没想到我会直接参与进来。”申川，“甚至会成为他的敌人之一。”

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连程渡都扔了烟，一动不动的站着，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姿态。

张润初这才认真了起来，警惕道：“你不是申川？”

“我是，我也不是。”

“你到底是谁！”

申川很满意他的态度转变，总算是把他当回事了。

“他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沈越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