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青台市带着几分令人心生孤寂和倦怠的萧瑟之感，干冷的风刮过脸颊时皮肉被刺得生疼。

叶子穿着洗旧的大衣有些狼狈地逃出医院，他的怀里抱着装在塑料袋里的药，一些口服消炎药、一管软膏，还有一瓶洗液。在查看伤口时医生的表情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羞耻心，身后的伤口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医生的话犹在耳畔，“发炎有些严重，你该早点来医院，消炎药按时吃，软膏早晚涂一次，然后晚上记得坐浴。近期要注意患处卫生，预防造成交叉感染，以后最好不要采取这种方式，非常不卫生也非常不安全。”

身后还有强烈的坠胀感和疼痛，叶子不愿去想两天前自己经历过什么，他现在甚至不愿多看一眼自己的身体。他将怀里的药紧紧地护着，用手臂将药盒上的名字遮住，在踏出医院的那一瞬间，他有些迷茫，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回想过去的十年，他突然发现自己傻得可笑，他为方冬放弃了许多东西，直到自己的世界里只有方冬，而现在，换来的是一场毫无尊严的强|暴。

叶子不愿意回家，因为害怕回忆起那天的画面。

他、方冬，还有方冬的朋友们。

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能干出些什么事情其实很容易猜，首当其冲的就是发泄欲望。叶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方冬强迫着做那种事，更没想过是在他的朋友面前做那事，身体被撕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被撕开，流了一地鲜红的血。

在男人们粗鄙不堪的笑骂声中叶子看到只有十二岁的方冬对他笑，恍惚间他听见少年清朗的声音，“你好呀，我叫方冬，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那一天，大家都是被欲望控制的野兽。

叶子希望能忘掉那天的事，可越想忘记，记得却越发清晰。

他恍惚地走在马路上，连迎面走来的人都没注意到。

“先生？先生？”

男人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担忧地看着站在马路中间发呆的叶子。周围是车流，马路对面的信号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

小姑娘仰着头，脆生生的声音把叶子的意识拉回来了一些，“哥哥，过马路不能闯红灯呀，很危险的。”

叶子看看脚底，又看看离自己不过半米远的车流，迟缓地向前迈了步子。

“先生！”

叶子猛地回过神想说声“抱歉”，可他却被男人一言不发地抓着胳膊拽了回去，男人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他一手牵着小姑娘一手护着叶子，带着两人过了马路。

男人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蹙着眉走了。

待走远了些，小姑娘还不时回头看看呆立在原处的叶子，“哥哥，刚刚那个哥哥怎么了？”

男人低头对小姑娘笑了笑，说：“大约是不开心吧。”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上男人的步子进了医院。

叶子站在原地，因为陌生人的善意而扯扯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