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带回家的那个摄像机是姚建的，他特意去了趟网咖把这东西借到手，他想看看，镜头下的叶子是什么样的。

回家的时候头顶上繁星点点，方冬伫立在夜色中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不时闪烁的星星很像叶子的眼睛。十九岁那年他们半夜跑到山里仰望星空，两个少年正是情浓意蜜时，在那样的氛围下他们小心地吻着彼此，那时候的他捧着叶子的脸，心中满是欢喜，说：“叶子，你的眼里有星星。”

来到青台市之前的记忆遥远得像个梦境，天上的几颗星星很快被云遮了个干净，方冬叼着烟拖着步子慢悠悠地回家。茫茫夜色中只有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陪着他，他的心有一小块空缺，他自己填不上，叶子也填不上，空荡荡的，偶尔想起这块空缺时额外难受。

回到家时叶子把自己裹得像个毛毛虫，圆乎乎的一条摆在床中间，被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方冬上床后把叶子拖到自己怀里，一手抱着叶子一手摆弄摄像机，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叶子先醒过来，不过他浑身软绵无力并不想起床，不久之后方冬也醒了。方冬在床上躺了会儿才起身，他一直把摄像机握在手里，去洗漱时就拍镜子里的自己，上厕所时很快地晃一下自己的生.殖器，回到卧室的时候则把镜头一直对着叶子。

他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怎么玩也玩不够。

叶子还是把自己埋在厚厚的被子里，他现在全身酸软头痛欲裂，身上分明被捂出一层薄汗，可身体却不时地打着寒颤。

方冬爬上床把被子扒开了些，他把镜头对着叶子的脸，认真思考着什么样的角度最合适。摆弄了一会，他在叶子的额角处留下一个轻吻，说：“叶子，我带了个小玩意回来，你起来看看？”

叶子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瞥一眼方冬后又恹恹地闭上眼往被子里钻。见着这模样，方冬又把叶子从被子里拖出来，他把手背搭在叶子的额头上，有些烫，这时他才注意到叶子微红的脸颊，“怎么发烧了……”

方冬在家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退烧药，在屋子里找一圈之后他回到卧室把摄像机放在床头上，镜头正对着叶子，他爬上床把脑袋凑到叶子的耳边，说：“叶子，我出去买药，你在家乖乖的。”

叶子像晕过去了似的没有反应，方冬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才出门，下楼前还顺手把门反锁掉。

……

阿青彻夜未眠，他拿着叶子的手机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下班之后他在街对面找到他借给叶子的外套，看着这件衣服他更急了些。他不知道找叶子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能逼叶子脱下棉服的人绝不能算什么好人。

第二天早上他急急去了店里，等做好一切开店准备之后店长都没来，他站在门口张望着，望眼欲穿。

店长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她歉意地笑笑，从包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阿青，“路上有些堵车，等急了吧。来，你看看这个，上面有阿远的住址。”

那是一张员工登记表，姓名栏上工工整整写着叶远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