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不好了，贵人晕倒了。”

“什么！”楚繁水推开挂在身上的人，“快说。”

那小厮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蹲下来扶着膝盖好半天才道，“奴才也不知道，今日晌午贵人便吃不下饭，到了晚上还说头晕要出去透透气，结果没走几步就晕过去了。”

这些日子王府里最受宠的便是苏弃，所以下人们口中的贵人便是这位苏贵人。这个时代只有正夫才是主子，方能唤一声夫，而赵子衿前些年也是因为受宠，人们大多称他一声四夫郎。

而贵人的称号早先是宫里传出来的，称呼的是那些身份尊贵，却又无实际名分的男子。表面不失礼数却算不得认可，也能看的出王府的人对他的态度。

楚繁水小跑着过去，大抵是因为这袍子碍脚，走起路来有些狼狈。秦如霜看着那一瞬间抽离的温度，心也跟着冷下来，这风倒是更刺骨了几分。

等楚繁水赶到，苏弃已经醒了过来，那大夫是民间的名医，因为时间太晚，请御医过来恐耽误了时辰。

“大夫，本王的夫郎怎么样？”

“草民…”那老者正想跪，被楚繁水单手扶起。

“您快说。”

这老者面露难色，这男人是喜脉，可她知这男子不是正夫。世上哪有侧室先于正室有所出的道理，这皇室的礼法更是严苛，这男人恐怕活不成了。

“大夫？您但说无妨，是很严重吗，无论多贵的药本王都可以接受。”

老者见王爷果然如传闻一般豁达，又听他称这男人为夫郎，这民间的传言倒是真的了。逍遥王爷的正夫是个武将，没入的了王爷的眼，愣是给支到边境去了，而府里养了几个娇夫日日笙歌。

想着这一点，她也便壮着胆子说了，她在这一带也是有些名气，这王府再大的势力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该是不敢杀她灭口。“回王爷，这位，是有喜了。”

“有喜了？你是说，阿弃有孩子了！”

“王爷？”

“阿弃。”楚繁水握上他的手，“我们有孩子了！”

苏弃笑着点点头，真好啊，他能给王爷生一个孩子。

“赏，赏！统统赏！”

“恭喜王爷。”下人们有鞠躬的。有下跪磕头的，还有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流的。苏弃看着这场面心里高兴，虽然看不出这其中有几分真心，但是能给王爷生个孩子，他就是死也心甘了。

这消息一夜之间就传到了宫里，红色的围幔之后的人点了点头，将折子扔在地上，身旁跪了无数的人。

苏弃才三个月的肚子并不显怀，赵子衿送来一副招子像来，就挂在墙上呢。

这是这几日王府老不太平，听很多丫鬟小厮说晚上见到一团黑影，噌的一下飞过，护卫也追不上。前日夜里，几个伙夫的院子还失了火，好不容易才救下。总之最近传闻王府里闹鬼，弄的人心惶惶的。

这让苏弃更加不安，几日都没睡好，黑眼圈都重了几分。

“王爷今日来这赤炼营是所为何事呀？”那老管事点头哈腰，一看就是个人精。

“自然是挑暗卫，不然来这挑倌儿吗？”

那老家伙擦了擦汗，额头一个大痦子长出一撮毛来，风一吹那毛跟颤，还没楚繁水半个人高。“这欲奴…赤炼营自然也是有的，不过都是用在敌国身上的，难道王爷也…”

“少废话，你们营主呢？”

“听说王爷来，我们营主早早吩咐了下人，特意备了酒席…”

“本王说她人呢，让她亲自来见。”

“是！是。”

不一会楚繁水就见一个身穿灰棕色劲装的女人，身材高大，头发竖起，眼角处是一块刺青，眼神凶悍却看得出此人并非莽夫，嘴巴抿成一条线，几乎看不到嘴唇。

“臣参见王爷。”一席动作干净利落，就连行大礼都让人看着舒服，她知这人，名叫赤未。

“王府近日多发怪事，恐有刺客盗贼，本王府上护院不敌，所以今日来挑个暗卫。”

“请问王爷来赤炼营选人，是为了看家护院？”

“有何不可？”

那女人不卑不亢道，“赤炼营之暗卫，只护人，若是护院，王爷不如多买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护院不就是护人，护人不就是护院？难道本王让人护院是为了保护那些砖瓦不成？”楚繁水觉得新奇，这赤炼营就是为了皇室所造，怎么她堂堂王爷，连个人也调不动了。

“回王爷的话，这暗卫只能保护皇亲国戚，而旁人…”

“赤未，你是话里有话啊。”

“臣不敢。”

“你也不必为难，本王自然是为了保护自己。”楚繁水转转扇子点在她肩上，那人立刻躬身答道，“是。”

“王爷要亲自挑吗？”

“嗯。”楚繁水看着那一个个小房间，有的房间住的人多，有的房间住的人少，只是不管人多人少，看着都跟监狱没什么区别。

“王爷可有中意的？能进赤炼营并且出阁的都是万里挑一，王爷无需忧虑。”

“这都是出阁的吗？”

“并不是，只有东侧住的单人才是已出阁但并未被挑选的。看王爷您是想要擅长骑射，拳脚，或是用毒之人？”

“咳？”楚繁水清了清嗓子，“有没有综合型的？”

“自然是有，要不臣先挑几个人再给王爷选，王爷这样看也许并不能完全了解他们。”

“那好吧。”

“那还请王爷上前方休息，臣马上带人过去。”

没过多久，赤未就带了三个人来，个个双手束在身后，都穿着黑衣，带着面具。不过从胸脯来看，应该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女人也做暗卫？”

“正是因为稀少，才便于隐藏身份。”

楚繁水看着他们，觉得都差不多，“这个人的面具怎么跟其他两个不一样啊。”其他两个人都是只遮住下半张脸，而这人是一整张脸全都遮住，看着十分诡异。

“回王爷，他的面貌不易示人。”

楚繁水好奇地走到他身边，往里面看了看，实在是看不到，“你为什么不能示人。”

“回王爷，奴自幼相貌奇丑无比，身为暗卫特征过于明显，故不便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