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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弦上的咏叹调

    颜叶当年选择小提琴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连珹。 连珹从小是个琴痴,除了弹琴什么都不感兴趣,他时常能够回想起小时候那个清凉的夏季夜晚,他背身坐在钢琴椅上无声地抹眼泪,连珹在他边上旁若无人地弹着钢琴,那首《G弦上的咏叹调》,是连珹自认为的,他最喜欢的曲子。 “四年前,我就不该拼死和你考进一个学校。” 连珹是第一个让他意识到人与人之间能有这么大差别的人,追随连珹是他做过的唯一的,时间最长的事,也是最勇敢的事。 在他的世界满是连珹的时候,他连自己在哪里都找不到。 颜叶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唯一用音乐牵连起的红线,最后解开的人是他自己。 【音乐题材 直掰弯 校园到都市 破镜重圆 甜虐皆有】

    第一乐章·单人的G弦

    小说: G弦上的咏叹调 作者:淑猫君 字数:3427 更新时间:2020-04-11 01:06:12

    从小到大颜叶只逃了这么一次,有且只有一回,更多的时候他就像连珹的小跟班似的紧紧黏着他不放,从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

    不能同班就同校,能缩短距离就缩短距离,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只不过是其中偷偷努力罢了。

    颜叶在大门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随着缝隙流淌而出的乐声混着音乐厅的冷气,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柴可夫斯基的双人舞片段正在奏响,大厅座无虚席,舞台边的电子显示屏显示着“青茗音乐学院2014届新生入学音乐会”。

    颜叶站在了新的分水岭上。

    这一年他和连珹双双考进青茗音乐学院,正式走进了音乐的高等学府。

    青茗音乐学院有个传统,新生大会即是新生音乐会,是所有当年考进新生的第一次发表会,能登上这个舞台的都是各个专业的top们,很多人都是为了想看新生的实力而聚集在这里,所以除了新生,还有很多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前来。 依照节目单,下一首曲目是《G弦上的咏叹调》,钢琴伴奏小提琴独奏曲,小提琴的演奏者是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宁秋的女儿宁镜,钢琴演奏者是以专业第一名成绩入学的新生代表,连珹。

    作为新生中闪耀的两颗星,他们被安排在一起似乎是必然的。

    然而,这只是似乎而已。

    《双人舞》曲终,灯光渐暗,颜叶眯了眯眼,在黑暗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正在台子上走着的那个颀长的身影。

    追光灯跟着主持人,一扫而过那个身影,他看到连珹手腕上折射出了一丝丝光芒,颜叶低下头,在黑暗中偷偷地笑。

    主持人在报幕的时候有些磕绊,先是报了曲目,又抱歉地表示宁镜身体不适不能演出,所以这首曲子变成了钢琴独奏。

    观众席出现了“嗡嗡”的窃窃私语,《G弦上的咏叹调》钢琴小提琴一起搭配的话,小提琴无疑是主角,现在变成了钢琴独奏了,先不说整个曲子都发生了变化,对于曲目的诠释也会和原本来不同。

    但演出中出现状况也还算是正常,连珹能否应对这次突发状况反而把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吊得老高。

    躁动声随着亮起的灯光消散,颜叶把目光再次聚焦到舞台上。

    他耳朵尖,听到了边上座位席上的一个女生感慨:

    “连珹比我想象中的要帅。”

    聚光灯下,连珹被强光打得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酝酿,就像完成任务一般,抬起双手。

    右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露了出来,上面的装饰小叶子摇晃了几下。

    连珹低下头,把右手腕的链子拆下,放到西装口袋里。

    观众席中的人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地目睹这个颇具仪式感的流程,一想到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他一人知道,颜叶就觉得更好笑了。

    乐声流淌而出,抒情柔和,真不像是这个冷漠表情的人能弹出来的。

    关于《G弦上的咏叹调》这首曲子的曲名来源有很多不切实际的邪乎传说,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故事是传说当年巴赫的大提琴被动了手脚,除了G弦其他都断了,大家等着准备看巴赫出糗,巴赫却用一根G弦演奏出了一首《咏叹调》。

    当时还是小学生的连珹对这个故事的评价是:想象力不错。

    其实,这首曲目从原曲到现今还经过了十九世纪德国著名小提琴家威廉密的改编,由于主旋律演奏必须在小提琴最粗的G弦上,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庄重祈祷般的曲调悠长又缓慢,很适合渲染气氛,因此很多影视剧动画也会引用这首曲子,出镜率非常高,也是大家所耳熟能详的曲目。

    演奏到了中后段,颜叶听出连珹在曲子中做了一些改编,在原本应该持续抒情的地方增加了较为强烈的情绪,这是他一贯的即兴改编,也是连珹弹钢琴的魅力所在,每次他弹得高兴了,投入了,就会加入即兴,和观众的观感毫无联系,一切都是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连珹弹琴是和观众零交流的,他有自己的小世界。

    在平时的练习当中,连珹对于一首曲目的演绎苛刻到不行,半分差错都不允许,他不仅对自己苛刻,对所有入他耳朵的音乐都苛刻。

    以前两人一起读音乐附中的时候,颜叶总是去蹭他的琴房,在连珹弹琴累了的间隙,他可以架着小提琴拉一会儿给他制造噪音。

    那个时候学校印的乐谱很粗糙,连珹拿过他的乐谱,把一个小到快看不见的“渐弱”符号从五线谱中用铅笔圈了出来,还不忘提醒他:

    “这里,你没渐弱。”

    “你是魔鬼吗?”

    每次他这么吐槽连珹,连珹总是一本正经地回复。

    “是。”

    简洁明了,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连珹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严格的理由也很俗套,他若是不能在钢琴上闯出什么名堂,就得回家继承家业了。

    颜叶还记得连珹跟自己说过的话,他爸让他学钢琴,一是依了他妈妈作为过气钢琴演奏家的要求,二是为了带出去能在各种场合出出风头。

    在选择未来道路之上,他妈妈陈欣然女士一路保驾护航,做出了卓越贡献。

    毕竟当年她为了婚姻为了家庭做出了妥协,他不想让儿子也像自己一样,断送了音乐前程。

    从小连珹都是在众人面前表演到大的,小到他们家族的公司年会,大到国际比赛,舞台经验丰富得不得了。

    在陈欣然女士的规划中,多积累比赛经验,多获得奖项,总归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现场大概很多人都会觉得连珹是个老手所以才那么淡定,只有颜叶明白连珹在舞台上的镇定自若来自于他的自信,而自信来自于他的天赋以及刻苦的练习。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如何去形容连珹这个人,都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形容词,前两天刚入学那会儿就有学姐向他问起连珹,他说:“这个人啊……真的很适合舞台。”

    学姐一来二去问了很多问题,他都嘻嘻哈哈地掩饰了过去,最后学姐羡慕地感慨:

    “你们感情真好,真不愧从小一起长大。”

    这句话颜叶听得快耳朵生茧了。

    几乎所有想打探连珹消息的人都会认识自己。

    作为连珹从幼儿园一起长大的发小,他是情报的第一输出端,却对什么都守口如瓶。

    理由很简单:凭什么我花了那么多年才知道的他的习性你们几分钟就可以知道。

    没错他喜欢连珹,可是这个傻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也不会让他知道。

    因为这个傻子是个直男。

    还是钢铁直男。

    关于连珹是直男这一点,是颜叶在初中的时候发现的,连珹跟他最本质的区别在于,他会想在连珹睡着的时候有想要去亲亲他的冲动,但连珹压根没有。

    从小到大颜叶都活在强烈的危机意识当中,幼儿园有人喜欢连珹,小学也有,初中也有,高中也有,要不是连珹只对钢琴感兴趣,他现在可能会因为连珹过于吸引人而愁得掉完头发。

    所以他只能一直待在连珹身边,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儿时幼稚的梦想并不只是开个玩笑就算了,每次他听到某某某喜欢连珹的时候,他都要问一句:

    “那人拉小提琴吗?”

    不会?呵,滚一边去吧,连珹以后要娶的是会拉小提琴的,你们都渣渣!

    颜叶心里的小九九总是非常丰富。

    为了和连珹上一个大学他快拼掉了半条命,表面光鲜亮丽背地狼狈不堪。

    青茗音乐学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优质音乐高等学府,即使他们就读的高中是青茗音乐附中,要顺利升上大学依旧需要通过严格的考试。

    颜叶资质平平,在万千学小提琴的人当中根本就不起眼,如果要进这所学校必定要再拔高几个层次,当时名师教授的课费用是千元以上一课时,对于颜叶家庭来说实在是昂贵过头了,他就只好边打工边练习,攒够了钱再去报课。

    当时母亲劝他说上不了也没关系,其他音乐学院也能考,但他就死磕这一所,连珹肯定是要上青音的,所以他也必须上。

    连珹从不因为任何人停下他的脚步,他会不断往上,变得越来越优秀,颜叶很清楚,要是他跟不上连珹的脚步,那落下就永远落下了。

    高三那年颜叶每天都在苦练琴,音乐附中只有半天课,剩下半天练琴加打工。横躺在床上姿势不雅也继续练,手指疼了泡个冷水也继续练,压力大了就爆哭一顿,哭完继续练。

    那个时候他不敢告诉连珹打工很累练琴也很累他快撑不住了,很难过的时候,他就去蹭连珹的琴房,坐一边默默听连珹弹琴,这是他最佳的充电方式。

    最后颜叶如愿以偿,拿到了青茗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到的当天颜叶还特地跑到连珹家,把两张录取通知书放一块儿拍照。

    连珹那会儿因为感冒发烧正在躺床,被颜叶搂着脖子摇晃得头晕眼花,他对于自己进这所学院没有太多激动的情绪,就好像是按照正常轨迹,理所当然,但颜叶看起来异常开心,他也就顺着他的开心,非常配合地任由他闹腾。

    屋里的CD机切换到了李斯特的《摇篮曲》,连珹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在被子上按压音符。

    每次他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颜叶就会安静下来,像只小猫一样缩起身子乖巧地趴在他身边,几缕发丝从皮筋中漏了出来散在被子上,连珹抬手,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梳过颜叶漂亮的褐色卷发,他突然意识到颜叶似乎从幼儿园开始就没有换过发型,依旧是齐肩长度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皮筋箍了起来,颜叶本就皮肤白皙也长得精致,这个发型衬得他灵动又高雅,像橱窗里的一只拉小提琴的小精灵。

    连珹瞟到颜叶的细黑色皮筋,皮筋上有个金色的挂坠,他从未去注意过颜叶皮筋上的挂坠,今日一瞥竟十分眼熟。

    挂坠是一片小叶子,和他手链上的小叶子挂坠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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