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像是变了一个人，晚上睡觉时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叶子，叶子将自己的身体裹在被子里，他想忽视方冬的目光，可辗转反侧许久之后他还是翻个身和方冬面对面。

叶子说：“你今天很不对劲。”

方冬眨眨干涩的眼睛，由于一直躺在床上没说话所以他的嗓子有些哑，他嚅喏着想要说些什么，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一旦准备说出来，却发现任何言语都很苍白。半晌，他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这副模样让叶子很不安，可现在他一个字不肯说，叶子想帮他，可有心无力。

这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方冬第一次没有在床上纠缠着叶子，如果抛开他奇怪的表现的话，这于叶子而言是个好事。

第二天一大早，叶子起床准备去上班，阿青开始复习之后去开店门的活就落在他的身上，因此他要比往常早出门半小时。做完早饭后方冬依旧睡着，叶子进卧室轻轻拍他的身体，等人迷迷糊糊醒来后说：“早餐放在锅里给你温着，起床之后记得吃。”

方冬半眯着睡眼，眼前叶子的身影还有些模糊，听见叶子的话不由得扯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可是他现在心里装着事情实在笑不出来。

方冬的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拉着叶子，低声道：“要上班了？你能吻吻我么？”

叶子愣了愣，没说话。以前他出门时方冬总是爱索求一个离别吻，那是他们两人很喜欢的小互动，可是这大半月快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主动吻过方冬。

看着方冬有些憔悴的脸，叶子心软了，眼前的男人从未如此狼狈过，他甚至是第一次看见方冬这样嚎啕大哭，在他的印象里，从前的方冬高大帅气，温柔体贴，偶尔略显霸道和娇气，而不是现在这样，狼狈，颓丧，满肚子心事不愿意和他说。

叶子将方冬额前凌乱的碎发往后捋了捋，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睡吧，我先走了。”

方冬点点头，一直睁着眼看着叶子离开卧室，直到他听见客厅大门打开后又关上的声音才闭上眼。

叶子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准是个什么感受，之前方冬对他做那些事情他打从心里感到失望和悲哀，可现在方冬不过是遇着些事情整个人有些反常，他便又开始担心。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明白自己明明不爱方冬了为什么心绪还是被牵着走。

人的感情总是很复杂，越是想弄明白，越是深陷泥潭不可自拔。叶子什么都没想明白，他只是踏着清晨冷冽的风一如既往地去了甜品店。

……

方冬在家待了一整天，大约十点钟时他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地洗了漱，锅里是叶子煮的粥，旁边还放着些小菜。方冬把饭菜一一搬到饭桌上，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着菜。

吃完饭之后他又开始收拾屋子，他的每个动作都很缓慢，只是擦个桌子便能花个五六分钟。

与其说他这是在做家务，不如说他这是在借着做家务让自己有时间去思考，去思考他的毒瘾，去思考他和毛勇几人的关系，去思考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