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缀！何如缀！”

何如缀狠狠踹了司机座位一脚：“你开啊！愣着干什么！”

司机瞥了一眼何如缀跑出来的别墅，发动车子问：“这不是江赠枝家吗？你是他什么人？”

何如缀一遍一遍摁断江赠枝拨过来的电话，懒得回复司机无聊的问题，只是扬起通红的眸子从后视镜看他：“开车就好，问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司机也收住嘴，被堵得翻了翻白眼，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前方开去。

“那个……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

“闭嘴！”

何如缀差点把拳头砸到司机头上，他顺着司机指的镜子里，看到了江赠枝那张在黑夜里白得吓人的脸。

“何如缀！下车！”

江赠枝的嘶吼声穿过极速倒退的空气，还是清晰地落进了何如缀的耳朵里。

“开快点！你他妈能不能开快点！”何如缀快要抓狂了，他在司机耳边大叫，司机的耳膜都差点被震破。

“我踩到底了……出租车怎么和豪车比，要不你下车吧，我怎么看你们两个人，都不是正常人……”

司机心里暗叫倒霉，他不过是个拉人的，怎么看今晚这气氛，他们两个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样。

“你是不是抢了他女朋友啊？”司机八卦的心埋不住，还是微微往后看了一眼，问。

“开车，别说话！”

他现在脑袋都要炸掉了，他捅了他一刀，他怎么能这么快跟着追出来，失血过多不会死吧？

但他死不死，关他何如缀什么事？本来就是他先侵犯的，这只是防卫过当罢了。

“嘟……”

司机导航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司机伸手划开，连在车里的蓝牙一开，车里回荡的就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何如缀你下车！我最后说一遍，你下车！再不下车，我他妈要撞了！你别逼我……你要我死，好，好，我他妈带着你一起下地狱！听到没有！听到……”

何如缀猛地起身拔掉司机的手机，狠狠摁了关机键，而后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位上，一言不发。

司机被吓得一个哆嗦，方向盘都握不住，差点撞上了路边的防护栏。

“你下车吧……大哥，我就是个小司机……实在是插手不了你们有钱人的恩怨情仇，饶了我吧……”

司机哭丧着脸求饶，踩油门的脚慢慢抬起，另一只脚开始时刻准备踩刹车，车里这位浑身戾气的不好惹，可后面那位更不好惹啊！

“开，”何如缀抬头死死盯着司机，“你不开，我杀了你。”

司机抹了一把汗，不敢说话，刚准备踩油门，车屁股被后面的车猛地撞上来，他吓得惨叫一声，立马一脚刹车踩下去，强制停了车，后面的车本来还要再撞一下，看着车停了，猛打方向盘错开，钻进了路边的竹林。

司机看了一眼后座的人丝毫没有要下车的趋势，他低低咒骂了一声，拿上自己的手机跑了。

过了许久，出租车门被突然拽开，何如缀也被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拽出车，何如缀扬起拳头，在看到江赠枝胸前的刀时，举在空中的拳头剧烈抖动起来，无论如何也砸不上去。

“何如缀……你不是要杀我吗？在我家死，他们都会怀疑你，现在我自己开车出来了，你把刀往里塞，扎破我这颗死活要爱你的心，等我死了，你把我埋在这荒郊野外，没人会怀疑你，我连遗书都写好了，我给了一个医生一百万，让他帮我编造癌症晚期的诊断书，到时候财产都给你好不好？你不要恨我……你不要恨我……我真的很爱你……你要是现在还跑，我就死在这，我自杀……自杀……”

江赠枝流着泪拉着何如缀的手摸在刀上，带着他的手要往胸膛摁一把。

“疯子……江赠枝你是傻b吗？你就一烂疯b！你为什么……为什么……”

何如缀甩开江赠枝的手，垂着头，肩膀从微微颤抖到剧烈耸动，压抑苦涩的哭声听起来剧痛无比。

江赠枝抬手摸在何如缀的头顶，因为刚刚剧烈叫喊何如缀，胸口的伤口被扯得流了更多的血，隐在黑色的西装里看不出来。

“缀哥……别跑了……我求你了，我不逼你上床了，你别跑了，陪陪我好吗？”

何如缀哭着摇头，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他想逃，他也不想江赠枝难过，他进退维谷，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江赠枝……你真是一个……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