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深靠在床边，浴袍斜拉拉地垮着，手上叼着根烟，烟圈一圈圈吐出来，虚虚地托着他那张冷白灯光下华贵的脸。

秋意很瘦，一根根肋骨在皮下清晰硌人。

牛皮袋里装的是一条裙子和一个bra，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没有一点花纹。秋意拉长脖颈，弓着身子腰往后弯，但还是扣不上bra的排扣。

纪棠深看的有些不耐烦，走到他的身侧，一双生着薄茧的大手慢慢划过背脊，扣上的时候引得秋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秋意温声回了个谢谢。

他站的乖巧低怜，盯着地上看上去有些不安。纪棠深把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透儿，指尖敲打着床沿。

他身边有很多人，有男有女，也少不了那些会花招的，秋意既不会叫，也不会跟他讨那些值点钱的玩意儿。

但胜在乖，还有耐玩，无论怎么欺负也不会吭声，顶多哭两声。再说了，他手上负了条人命。

那个对他最重要的女孩，那个大学时期会陪着他在琴室弹一个下午的女孩。那个爱穿红裙子的女孩。

这哪够他偿的。

纪棠深的身材极好，肌肉在暧昧的灯光下微微起伏，每一个角度都好像经过造物主的偏爱，打造得完美。他冷冷地弯了下嘴角，慢慢地站起来。

秋意只到他的下巴，巨大的身高优势下，不由地想要后退一步，只是步子都还没迈开，突然被纪棠深横打抱起放在地上，肌肤贴着瓷砖。

他吓了一跳，粗糙的bra里侧总是有意无意地蹭到前面，他张着嘴巴不住吐气呼吸，一张一合。

“为什么这么不乖？”纪棠深问。

“纪先生...”说着秋意小心地偏过头，他本来想说的是，因为腰那块被刀划了一道，他在家里用绷带也勒不干那止不尽的血，他只是怕，红色的裙子会沾上血迹。

可是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秋意连该说的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对不起...纪先生。”

纪棠深眯了眯眼睛，粗糙宽大的手在秋意身上游走，撩动柔软的布料。

“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压在秋意的身上，整个罩住，话还没听完，秋意的腿突然被他猛地折起，以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姿势弯曲着。秋意被这动作疼得直冒冷汗，大腿内侧因为一阵拉筋不住抽搐。

“今天打架了？”大概是刚才心思全在其他上的原因，纪棠深倒也没太在意秋意的身子，这会儿才发现有好几处都是皮黏着肉的伤口，涂了点红药水，也不知道用什么打的。

“催债的...”

纪棠深笑了笑，无视他痛苦的闷哼，更用力地往脸的方向压下去。直到秋意疼得真的受不了了，痛感连着神经，像是锥子在钻着骨缝。

秋意哭着眼睛抬起头，颤着低声道:“先生...纪先生....”

“疼吗？”纪棠深靠近秋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样就疼了？”

“不...不...”秋意接近崩溃地摇头。

地板是又冷又硬的瓷砖，碾着刚刚受伤的地方，应该是擦得又破皮了，眼前在冲撞中是一阵一阵的眩晕。

纪棠深看着他水泽的眼，眼尾润的一塌糊涂，红红的一抹上扬，红色的裙子已经被煺到腰间。

情欲至深时，秋意的脸渐渐地和一个女人重叠，恰似埋于心底的思念。

纪棠深突然温柔起来，替秋意轻轻地抹掉额头的汗，发丝全被捋上去露出那苍白的额头，纪棠深吻上去，轻声地唤:“宁宁...”

“宁宁...”

“我爱你...”

秋意在水火中几次快要晕倒，这时却恍惚有点清醒，大概是心也有回光返照的时候。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在不知不觉中，血淌了满嘴，爬满了那张衰败枯竭的脸。